绘理:“……”
大天狗垂着眼睛,声音越来越小:“那个,昨天你问我的事情,我差不多弄清楚了……”
绘理面无表情地坐了下去。
“说!”超大佬地开口。
大天狗笑了一下,他眉目柔和精致,笑起来的时候像是晕开的月色,雨中摇曳的百合,透着点不太明显的腼腆和高兴。
然后大天狗就兴致勃勃地和绘理说起了自己知道的事情。
什么贵公子和花魁的惊世爱情啊,什么没钱也要去花钱瞎逛然后被人打出来啊,什么姬君女扮男装去花街惹了一片桃花啊,很多听上去都特别假,简直比话本还要话本。
绘理:“听上去像是从哪个劣质话本里翻出来的故事一样。”
大天狗:“不可能!”
他有些激动:“我昨天可是躲在屋檐上——”
绘理:“……?”
什么,屋檐上?她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大天狗的翅膀,大天狗下意识地缩了缩翅膀。妖怪小少年表面虽然还一副镇静的样子,耳垂已经悄悄的红了。
绘理:这个家伙,昨晚不会一整夜都猫在花街上的某间屋顶看了一整夜的人间真实吧?
叹气。真没想到啊,小伙伴为了面子能那么拼。
绘理圈着发尾,睁着一双桃金色的圆眸看俊秀精致的妖怪正太。
大天狗脸突然就红了。“怎、怎么了?”
“没事。”小姬君弯着眼睛笑了一下,她说,“只是突然之间又发现了你的可爱之处。”
至于当时对方为什么脸红得更厉害,磕磕巴巴让她不要乱说话,还有之后对她各种警告之语。
“总之,花街了解就好了,平时可千万不要因为好奇一个人去哪儿。”
不知道想到什么,妖怪小少年秀气的眉头一皱,有些嫌弃,“有些妖怪,又讨人厌又恶趣味,仗着实力胡作非为。”他严肃说,“他们这些妖怪,就爱披上什么美艳皮子来哄骗像你这样天真好骗的家伙。”
绘理的注意点全在“美艳”这个词上了。
她向来是对美丽之物无法生出抗拒之心的,尤其是这般带着点神秘的美人。
安倍晴明看了身旁的小姬君一眼,有些无奈:“姬君,”他道,“我们是去查看有什么异样的。”不是来看美人的。
绘理:“没关系的,我们一起去就是了。”
安倍晴明:……
完全没有把人的话听进去啊。
顺子已经死去好几个月了,这位可怜女性没有家人,也没有什么知心的朋友,以为能托付一生的良人实际上就是个菜包。拿到被远叶久隐藏起来的小匣子后,安倍晴明和芦屋道满根据匣子上的气息追查,符咒无声在空气燃烧,然后灰色的雾气指向了东方。
——是祗园。
换句话来说,就是花街聚集之地。
安倍晴明皱了皱眉。
平安京从不是什么平安之地,妖怪横行,鬼怨又常常深扎人的心里,稍稍一刺激,便野草般疯长,人也堕落成了鬼,而花街那种人们放浪形骸、纵情声色的地方,滋生的鬼怪就更多了。
事情的源头出在哪儿安倍晴明并不意外,但是如果要解决的,就有些麻烦了。
芦屋道满笑道:“安倍君,看你的样子,似乎很苦恼啊。”
这位在远叶家就一直保持沉默的阴阳师此刻才不紧不慢地开了口,他比安倍晴明还要漠不关心的模样,也不知道他为何要接下解决远叶久的这件事。
安倍晴明看了他一眼,芦屋道满不动声色,黑色的眸子对上苍青色的眸子,两双狭长的眸子眼底深处,是惊人相似的冷漠。
安倍晴明垂下眸子:“不知芦屋君有何见解。”
芦屋道满把玩着手中的纸扇:“安倍君不是一早就有了主意么,又何必多此一举问我呢?”
安倍晴明笑道:“芦屋君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