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太宰治找上门来时,琴酒才知道,对方已经开始接触那名深受组织BOSS信赖的俄罗斯人了。
“你要借外来的力量来与森首领对抗?”琴酒皱着眉问道。
很明显,他不太赞同这种做法。
“将组织虚弱和内斗的一面展现在外敌面前,这和出卖组织有什么区别?”
“这是我目前能找到的最快的方法。”
“短时间内,在港口黑手党内部,我的掌控力度比不过森先生。”
“他正是因为清楚这一点,所以到了现在,都还能勉强容忍我的存在。”
少年似是早料到了对方的反应,毫不慌乱地将他准备好的说辞道出。
“借助外势是绕不开的一条路。但我能够控制住事态,甚至可以反过来利用他们。”
“我会让他们眼中的虚弱时刻变成一个诱人的陷阱,将一切转化为组织的利益。”
“所以你的担忧是……”
正推敲计划、衡量利益得失的卷发少年恰巧对上长发男子的眼睛。
他立即察觉到,对方此刻的眼神复杂又奇妙。
“你这样看着我是想干什么?”
太宰停下了劝说,垂下眼皮,变作死鱼眼的样子。
像是瞬间从大人的外壳中脱出,多了几分孩子气。
“没什么,只是觉得你变了不少。”
原本总是一副恹恹的样子,好皮囊也遮不住内里的死气沉沉。
而在为自己确立了目标之后,却变得坦诚了些。甚至会在有需要时,把人摆在平等合作的盟友位上,耐心的为其条陈利弊。
哪怕是作出了一个不同寻常的决定,也有说服他人的自信和执行上的果断。
当然,并不是说他以前做不到。
只是,其中发生了些难以用语言描述的变化。
确切来说,是一种气质上的细微改变。
起码现在,琴酒能够隐隐看到,如果对方当首领,可能会是怎样的一副前景。
不像之前,他怎么看都觉得对方是个别扭稚嫩又没长大的小屁孩,想要当首领的话还早得很。
“孩子长大还真是一瞬间的事啊……”
当这句感叹不自觉地说出口时,室内沉默了下来。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气氛在相对无言的尴尬中逐渐变得诡异。
被“长大”的首领预备役的嘴巴张张合合,但始终没能出声,像是被鱼骨头卡进喉咙里噎住了一般。
而不小心对着自己的现上司、未来可能性的大BOSS抒发了类似于大人看家里小辈般欣慰感情的发言人本人——
正尴尬到用脚抠出五座港/黑大厦。
琴酒这种逐渐变质的看孩子心态在自己的心里话中表现表现就算了。
一旦在当事人面前出口,真的有那么亿点点社死。
但冷面酷哥是永远不会被打败的。他维持着自己的面部表情管理,思索着如何不着痕迹地转移话题,将这一页轻轻揭过。
年少的干部却在此时幽幽地开口了。
“黑泽先生,我知道你也到某个年纪了。”
“但我没有想到,你给自己的家庭定位竟然是慈祥型老长辈吗?”
最后那个问号仿佛快要飘到天上去了。
琴酒:……
“咳。”长发男子装作没有听见,有些僵硬地接续上最初的话题,“你之前说,你是通过那位先生交给俄罗斯人的‘灰雀’医药公司接触到了对方?”
少年人盯了对面人一会儿。直到对方有些不自在起来,他这才宽恕似的收回了视线。
“对,虽然你们组织和港口黑手党关系依旧不好,但那名俄罗斯人,也就是费奥多尔·D,说服了组织BOSS,让他允许‘灰雀’与港口黑手党在东京的下属企业进行交易合作。”
“他选中的,就是‘白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