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拒绝了女儿国王的招赘,却在粪水中抡起锄头,挖出田泥垒筑苗床。又把锄头放到一边,用扁担将苗床抹平,不时还捡出一些杂物扔掉。平完一截苗床,朱国祥转身问佃户:“看清楚了没”“看清了。”两个佃户说。朱国祥于是回到田埂上:“你们照着做,苗床宽度就那样。”两个佃户立即行动,没啥难度,甚至都不用朱国祥纠正。等苗床做完,朱国祥转身走人,扔下一句话说:“晾晒三五天,到时候就可以撒种了。”佃户面面相觑,田里的水都快排干了,垒出的苗床又高于水面,如果再晾晒几天,岂非土里的水分都不剩多少那可咋撒种啊!陆安赶紧回去汇报情况,说道:“姓朱的在乱来,恐怕秧苗会长得不好。”老白员外思量道:“他又不傻,多半另有手段,你且照着做便是了。从头到尾,他做了什么,你都要好生记住。若真能让稻子增产,明年便用他的法子种田。”“是!”陆安躬身退下。朱国祥浸泡好谷种,在白老太君寿宴的前一天,叫来那两个佃户去撒种。“你下田去,再把苗床平整一下。”“你去挑水来,不要挑粪水,江水和井水都可以。”朱国祥接连做出指示,直到他让佃户把苗床用水浇透,那佃户终于忍不住了:“又是排水,又是晾晒,水都快干了,今个又浇水淋透,朱相公是在消遣俺吗”没法跟佃户解释科学原理,朱国祥只能斥责道:“你照做便是,有什么牢骚,找老白员外发去!”佃户立马闭嘴,乖乖拿起水瓢。育秧田距离白家大宅不远,明天就是老太君大寿,许多村民已经来提前帮忙了。杀猪的杀猪,宰羊的宰羊,还有人守在那里,想讨些下水和血旺。有看热闹的,把朱国祥种田的法子传出去,不少村民笑闹着跑来看好戏。他们觉得,朱相公打海盗或许在行,种田完全就是瞎胡闹。“可以撒种了,第一遍撒稀点……”“好,第二遍复撒……”“第三遍……用木板轻轻压,把谷种压下去稍许,不要太用力……”“土筛好没把土撒在苗床上,谷种要用土盖严……粪肥浇在盖土上……”江边。从中午开始,就陆续有客船靠岸。九十大寿,放在古代实属不易。四里八乡的乡绅土豪,还有老白员外提拔过的吏员,以及县城里的头面人物,很多都被请来参加寿宴。而且距离较远的客人,提前一天就来了,白家的客房不够用,村邻的瓦房也被收拾出来待客。“老爷,老爷,向知县来了!”老白员外吃了一惊,嘀咕道:“俺就随便发了请帖,他居然还真来了,快快扶俺出去迎接。”向知县已经带着随从下船,没走多远,便见附近的水田边,围着许多村民在看热闹。他派人去打听情况,随从问得仔细,把朱国祥种田的步骤全部分说。向知县听了哈哈大笑,对左右随从说:“此迂腐书生耳,四体不勤,五谷不分。或在哪里寻了本古书,便觉自己是神农再世,白员外竟然还真个信了。”众人跟着笑起来,都道老白员外看走了眼。就连严大婆,也觉得不靠谱,当晚对朱国祥说:“朱相公,俺觉得你那种田法子不行。这谷种刚撒下去,明天还能捡起来用,照着老法子撒种就好。你要觉得麻烦,俺明天一大早,就帮你去田里捡种子。”沈有容却对朱国祥有信心:“姑母,朱相公性情谨慎,万不会无的放矢,他那法子肯定管用。”严大婆说:“你只种过旱地,又没种过水田。俺却是种过的,插秧也快得很。”沈有容说:“以前县里让油菜水稻轮种,当时的农夫也不信,现在却有许多人用这法子。”严大婆顿时无言以对,但依旧认为朱国祥搞错了。全村上下,除了沈有容,没一个肯相信。老白员外,能算半个,他将信将疑。..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