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清伸出手,两根手指头颤抖地擦拭着照片上的灰尘。
伴随着她越擦越干净,时楚的照片渐渐变得清晰起来。
照片中的女生扎着一个简单的马尾辫,眉宇间似乎夹杂着一点淡淡地忧愁,她的嘴角勾起,露出一个浅浅地笑容,这张照片,时楚明明洋溢着笑容,仔细瞧,却能感觉到她的笑意仅是敷衍般,并不是打从心里开心。
在时清的记忆中,时楚时而温暖,时而安静.
时清在姐姐的悉心照顾下长大。
对于父母,时清反而没有什么感情,他们在时清还小的时候,就染上了赌,父母为了钱的事,吵了半辈子,后来时清的爸爸去世后,时妈妈在赌这方面,更加肆无忌惮,经常在外面借钱,时楚小小年纪就担任起了家里的重担,成绩优异的她,才读完高中就被时妈妈逼着赚钱,还家里的赌账。
那时候,时清在学校寄宿,对于家里的很多事也不是很清楚,就连姐姐没有上大学这事,她也是后来才知道的。
时清想起她参加高考那一年,许多同学的家长都会在放学后送一些营养滋补品给自己的孩子,时清知道家里不富裕,也知道自己的母亲根本不关心自己,在她羡慕别人的时候,时楚在妹妹读高三的下学期,每个礼拜都雷打不动的往学校送排骨玉米汤、或者鸡肉汤从那以后,时清再也没有羡慕过别人,而她那颗失落的心瞬间被姐姐填满。
时妈妈藏钥匙的地方,时清从小就知道。
“好的。”
安吟和司机的“老板”到底是什么关系?时清并不好奇,她只明白一点,安吟这人至纯至善,像极了她的姐姐!
“或许对于我们而言,死比活更幸福吧!”
穿过凹凸不平的水泥路,路过窄小的巷子,来到城市边缘之地,一栋小小的二层破旧楼房,就是她的家。
她家原本很大,最后父母染上赌,就把房子卖了一半,后来,又卖了一次,仅剩下的一点面积实在卖不了高价了,她的父母这才罢手。
下一秒,她坐正身子,整个人保持跪坐的姿态,目光灼灼地盯着石碑上的照片,喃喃道,“姐姐我错啦,我不该提死这个字,你一定希望我好好活着对不对?”所以你才化成风,迷了我的眼!
打开锈迹斑斑的铁门,里面漆黑,要不是大门处透光,时清根本看不清室内的情况。
时妈妈又想如法炮制,逼时清放弃自己的学业,让她去外面上班赚钱,时清年幼,每天都沉浸在学习中,时妈妈突然不准她上学,时清满心恐惧,心里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迷茫,这时候,也是时楚站了出来,时楚拉着时妈妈去了卧房私聊一番后,等她们出来,时清站在大厅的餐桌旁,双眸的睫毛轻颤,等着时妈妈的决定,却没想到,一向自私自利的时妈妈居然同意继续让时清读大学。
走到楼下,她从门口沾满泥泞的地毯下拿出家里的钥匙。
时清伸出手揉了揉,这才好受些。
正中央摆放着一张木质餐桌,上面好多泡面盒、纸巾、烟盒.
她踩过的地上,原本白色的瓷砖已经变成了泥土色,四周的角落还堆着各种各样的垃圾。
时清站在路边,看着司机开车渐渐远离,她才收回视线。
自从姐姐死后,知道事情真相的就只剩下母亲,时清曾经问过她,却得不到任何答案。
人世间的事,有时候就是这么奇妙。
在她说完,周遭又恢复了宁静,那阵风宛若从未吹过。
“姐姐,在这个家活着,你是不是很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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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回忆中抽离,时清把自己的头靠在石碑上,冰凉的触感并没有让她离开,反而感受到了一丝丝的温暖,好像这样就能离自己的姐姐近一些。
“麻烦送我去一趟清云路。”还不等司机开口,时清就报出目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