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棡大踏步走过仪门,步入大堂,身后跟着卢关中、孙旭等六人。
径直上前,坐了下来。
朱棡手持惊堂木,看着眼下混乱的大堂。
衙役找不到水火棍,胥吏衣冠不整,乱糟糟还在排序,典史、主簿、县丞、知县都不在。
啪——
惊堂木落!
朱棡看着瞬间安静下来的胥吏、衙役,言道:“怎么,乐安县衙这一日集体休沐不成?知县不在,县丞也不在,连个迎接本王的也没有,是不欢迎呢,还是藐视朝廷呢?”
胥吏、衙役跪了一地,谁也不敢发话。
这时,知县于善、县丞陈众芳、主簿汪平从二堂匆匆走了出来,看到一袭赤袍与翼善冠的朱棡,赶忙跪下行礼。
朱棡盯着最前面跪着的人,冷笑一声:“于知县是吧,迎见本王怎么只穿了常服,朝廷法度、礼仪都不顾了?”
于善叩头:“不知晋王要来,下官没个准备,为避免迎接有迟,没来得及换公服。”
朱棡言道:“如此说来,倒是本王唐突了。”
“不敢。”
于善额头触地。
朱棡拿着惊堂木,敲了敲桌案,言道:“听说乐安是白莲教聚集之地,教众无数,就连佛母也多在此地驻留。于善,你身为乐安知县,总不可能没半点耳闻吧?”
于善打了个哆嗦。
白莲教?
佛母?
晋王怎么知道这些的!
于善不安地抬起头,还没看到朱棡的脸便又低了回去,盘算了一番,咬牙道:“回晋王,乐安乃是教化之地,百姓安居乐业,下官并未听闻此处有白莲教徒,更没听闻过佛母在此。若是发现此等妖人,县衙必将其缉拿严惩,我等赤胆,与邪教不共戴天!”
朱棡淡然一笑,微微点头,言道:“好一个与邪教不共戴天,本王就担心你们与邪教沆瀣一气,害了百姓。”
于善赶忙回道:“我等为朝廷做事,怎会与邪教之人共存。”
朱棡翻动了下惊堂木:“于知县说得好!可——若是定远侯在乐安抓到了白莲教之人,你该如何自处?”
“定,定远侯?”
于善惊呼出来,脸色大变,差点又晕过去。
这一天到底是怎么了?
先是卫国公邓愈去了孙武祠,紧接着朱棡就到了县衙,现在又听到了定远侯,顾正臣也来了乐安?
之前听到消息,顾正臣在铲除了文登白莲教之后便去了桑沟湾养殖海带,谁曾想,他竟悄悄溜了过来,这一溜达,就是六七百里路啊。
顾正臣来了!
那白莲教的人——
于善喉咙动了动,紧张起来。
自己可是收了白莲教许多银子,甚至参与了白莲教的某些传教活动,只不过这些活动多在晚上,在床上。这要是被顾正臣一窝端了,那自己晚上还怎么去活动,谁还给自己送银子?
不可,坚决不可啊。
于善不愧是个人才,在危险到的时候,第一个想的不是如何保命,而是保住女人与银子,保住自己纵情享乐的生活。
朱棡看着脸色变来变去,最后竟有些狰狞起来,手中的惊堂木就砸了过去,厉声道:“定远侯在民间有些威望,百姓称之为青天,贪官污吏称之为人屠!看你如此神态,很是畏怕定远侯啊。来人,彻查知县宅,看看有没有俸禄外收入。”
“是!”
孙旭领命,带了三人就走。
“且,且慢!”
于善着急起来,刚洗好的银子这会估计还没收拾好呢,你们怎么能去呢。
孙旭理都没理。
卢关中见朱棡看了过来,走至于善面前,抬脚就踢了过去,对摔倒在地上的于善喊道:“你算什么东西,也配让我们且慢!都跪好了,今日晋王要整顿乐安,都想清楚了自己干过什么事,交代了,还有活路,不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