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殿下!”
郭安沉吟片刻后,便缓缓说道:“殿下应该也知道,那些里长、甲首每年不仅要自个种地缴纳赋税,还要应朝廷之命,轮年应役,催办钱粮,勾摄公事。
一年便有一百多天的时日,都要忙于这些杂事,事务繁多不说,但还没有任何俸禄。
殿下,要是让您干最大的活,却不给一文钱,您会如何?”
朱棣脸色一怒,“本王自是……”
不过,还没说完,便反应了过来。
“你这贼官好大的胆子!”
“殿下,下官说的乃是实情!”
郭安轻叹一声,无奈道:“这便是下官可以给那些甲首、里长们多借粮的用意所在。
他们每年交的赋税最多,办的事情也是最多,对比别的百姓,心中难免会有些不平衡。
下官便给他们些好处,让他们知道身为里长与甲首能公明正大得到什么好处,如此他们便不会把气撒在同村同乡的百姓身上,也会珍惜里长与甲首之位!”
“所以,你这贼官还是在为那些百姓们考虑了?”
“殿下英明!”
“入你娘的……”
“殿下能不能换一个骂法?”
“入你娘的,本王骂人你还要管?”
“殿下,您骂的是下官!”
“入你娘的……”
见此,郭安转身就走。
“你这贼官去何处?”朱棣一愣。
郭安十分实诚回道:“下官不想听殿下那般骂下官,还惹不起殿下,只能躲的远远的!”
朱棣气急,直接追了上去,“入你娘的,本王只有对自家人才这般骂!”
郭安走的更快,“下官不想挨骂的同时,还被祸及家人!”
“祸及家人……”
朱棣一愣,随即便反应过来,“入你……入他娘的,你这贼官好是小心眼!”
郭安不理会,直接走进公房内。
“来人,通知户房、吏房一众吏役,早点升堂,争取今日将那粮食借据都给下发下去!”
“是,县尊!”
直堂吏应了一声,便连忙下去传唤户房、吏房一众吏役。
见此,朱棣不由有些惊诧,好奇问道;“你这贼官,竟然这般勤快?”
郭安一脸无奈,“下官平生最喜偷奸耍滑,吃喝享乐。只是,自从下官上任宛平知县以来,宛平县衙的县丞、县薄与典史都没配齐。
宛平县上上下下,大大小小所有事务都要下官一人来操劳,下官也是无可奈何!”
“嗯?”
朱棣神情一凝,“宛平县衙至今都没配上县丞、县薄与典史?”
郭安点点头,“是啊,下官自从上任以来,这些佐贰官都没给下官配备!”
“你可向布政使司举荐或是索要?”朱棣问道。
郭安神色一愣,“殿下,这种佐贰官可由下官举荐?”
“自是不能!”朱棣直接摇头道。
佐贰官可是专门来制衡主官的副官,怎么会任由郭安自己举荐!
朱棣还想说些什么,已经从门外哗啦哗啦进来五六点道人影。
“小人参见燕王殿下,见过县尊!”
宁德有与冯富春等一众户房、吏房吏役对着朱棣与郭安等人恭恭敬敬行礼。
郭安点了点头,“抓紧开工,争取将各个甲里的粮食借据都下发下去,要是有谁家缺粮,就可拿着借据前去燕王宫外借粮!”
“遵令!”
“等等!”
朱棣脸色一变,“借粮不是去寻布政使司,为何还要去寻本王?”
郭安连忙解释道:“殿下,借粮一事,是下官与殿下打的对赌,下官要借粮,自是去寻殿下!
而且,布政使司虽有粮食,但他们会害怕借粮一事产生贪污,牵连到他们,定然会对下官宛平县一众百姓有着严格审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