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既然肯辅佐晋皇,一定有自己的目的。没准是看出大势所趋,大燕再无机会,趁机捞个从龙之功。“国师眼力不错,应该是个聪明人。”云缺道。“能为国师者,岂会是愚人,这次你说对了,国师的确眼力过人,一眼看出我的通灵之体,当初想要收我为亲传弟子呢,只是被监正师尊抢了先,得知我已经拜入监正门下,国师很是惋惜。”牧青瑶略带着骄傲的道。能被皇城内两位强者争抢收徒,绝对是一份天大的荣耀。“原来郡主还是个香馍馍。”云缺酸溜溜的道。人比人死,货比货扔。人家灵芸郡主出生就含着金汤匙,一世荣华富贵,连皇帝都疼爱有加,又有天赋异禀的通灵之体,一国之内的两大强者都抢着收为弟子,简直是晋国的明珠一样。再看自己。两岁开始上战场斩妖,从小到大都在腥风血雨里度过,刀从来不离手,命不知道什么时候丢,忙碌多年,到头来只混成个小镇的仵作。还是连月俸都没有的那种。云缺很想指着老天大骂一顿,都是人,怎么差别就这么大呢。牧青瑶自然听得出云缺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语气,咯咯直笑,道:“国师还送过我一个玉簪,是一件能自行运转的防御法器,可惜在一次被妖物围攻的时候坏掉了,那玉簪真的很漂亮,当时国师从头上亲手摘下来送给我的。”“大男人还戴着玉簪”云缺道。“谁说国师是男人,国师是女人,很美的女子。”牧青瑶羡慕道。“女国师”云缺吃惊道。“当然了,你以为呢。”牧青瑶掰着手指如数家珍的道:“相邻的邵武国对大晋始终虎视眈眈,蠢蠢欲动,之所以始终不敢打晋国的主意,主要因为大晋的三柱国,国师!监正!阜南王!”与牧青瑶的一番长谈,云缺对当今朝堂了解不少。但他没什么兴趣。庙堂之上,不是他的地盘,更不是他的战场。与其和那些八面玲珑的文武群臣玩弄心机,还不如砍几只妖来得干脆爽快。并非云缺没有心机,反而他的心机之深远超旁人,只是心机交锋这种事实在累得慌。一点意思都没有。要比就比刀,你砍我,我砍你,看谁先死。多简单!比什么心机呀。而且云缺深知一点。这世上无论多深的算计,多巧妙的布置,多阴险的陷阱,在绝对强大的力量面前,统统形如虚设。“时间差不多了,再等两天我们就出发,进八山城。”云缺的声音渐渐发沉。八山城是最后一关,也是最艰难的一关。能否活着抵达皇城,其实云缺没多少把握。越是接触红莲教,云缺对这处邪教的存在就越是忌惮。连柳十一那种斩妖司的叛徒,红莲教居然也能拉拢,可见红莲教的触手遍布之广。牧青瑶点了点头,忽然想到了什么,道:“如果能回到皇城,你该去见见监正师尊,他应该认得你,也许师尊能帮你想起丢失的一月记忆。”“我暂时不想见吕青。”云缺道。或许是柳十一之死,让云缺对当年司天监的故人多出一种隔阂。他当然认得吕青。但吕青现在肯定不会认得长大了的自己。牧青瑶没有过多规劝,她是个善解人意的女孩,她尊重云缺的选择。“我知道你有苦衷,前朝的同僚,今朝相见,免不了尴尬,连监正师尊都打造不出当年的斩妖司,看来是我奢望了,云缺,你不属于大燕也不属于大晋,你永远是自由的。”牧青瑶轻声道。将云缺绑在司天监重建斩妖司,是牧青瑶第一次遇到云缺时的想法。自从相识以来,牧青瑶的想法已经渐渐转变。她想要云缺永远可以自由自在,翱翔在广阔的天地之间。“走,找常威喝点酒去。”云缺站起身,带着牧青瑶来到常威的住处。由于山寨里的屋舍大部分都被毁坏,常威现在住的是瞎子的小屋。正在屋子里喝着闷酒,抬头一看云缺进来了,常威连忙起身道:“二当家还没睡呐,要不喝点”瞎子在旁边听得直咧嘴,这语气像是大当家见二当家吗,跟自己平常在大当家面前的卑微一模一样了。自从目睹了云缺与那婢女的恶战,常威现在恨不得看到云缺就绕着走,能躲多远躲多远。人形妖兽一样的二当家,实在恐怖至极。云缺也不客气,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