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点。
夜晚很快降临,夜月也悬挂高空。这晚的月有些圆。
叶渃睡到半夜,果然身旁躺着谢雪斐。清澈的月光从窗外照了进来,隐隐约约的,能够让人看见他的模样。
雪白的肤干净无比,狭长的眸阖着,玉白的脸俊美如少年,鼻梁高挺,看起来极为无害。
他生的嫩,加上实际上,也差一个多月才及冠,模样倒是像个风华绝代的美貌少年。
此刻他手搂着叶渃,二人靠的极近,仿若亲密无间的情人。
可他们之间,分明没了感情。
那时候叶渃尤其喜欢在他睡着的时候,拿着手指描他好看的唇形,眉形,可如今,对于他这张绝色的脸,一点儿浮想联翩的心思都没有了。
叶渃如今,反而摸不懂谢雪斐的心思了。他已经坐拥江山,在大周之内,他万人之上,为何初初登基时对自己要冷淡许多的他,如今为何又是此般行径。
但她不想懂。
手轻挪开他搭在自己腰上的手,叶渃便坐了起来。
她的动作似乎有些大,惊醒了身旁的这雪斐,他坐了起来,眼里似乎蒙着一层雾,问道:“怎么了,睡不着?”
叶渃不理他,坐在床上不说话。
谢雪斐见她不搭理,似乎也觉得无趣,加上有些困,便也复躺下。
说了声你早些睡,往下拉了拉被子,便睡了过去。
没多大一会儿,匀称的呼吸,便传了出来。
叶渃侧头望了一眼,他似乎是真的睡熟了。垂在腿边的手,微微动了动。但叶渃并没有太过着急,而是过了一会儿,手指这才,摸向了放在枕下的簪子。
簪尖正对着纤细的指,叶渃侧身,看着谢雪斐安静的睡颜,见他没有动静,呼吸也越来越急促。
眼前有些暗,望着他时,脑海之中,各种画面蜂拥而来。
想起来以前跟他在一起的种种。想起了舅舅,想起了盈春,裴景瑞,还有丞相。
以及,如同笼中之鸟的自己。
她想起了,谢雪斐曾经给她允诺,会与她白首不相离。
她想起了,那是打仗,他在前线。她在后方,他知她想念他,便一日给她写一封信来安抚她。她给他分享怀着孩子的喜悦,他告诉她他的思念。那些信,如今还在公主府之中。
她又想起了,他们初初成婚时,她办赏花宴,他陪在她身侧,事事尽心,那时,交好的姐妹一件羡慕地问她,到底去哪里捡了一个这么俊美而又懂得疼人的驸马。
而不过两年,一切一场幻梦,突然就被撕裂了。
叶渃手中紧握的簪子,从半空落下,正对他的心口。很快落在了谢雪斐身上,扎入了血肉。
只是,并不如她所想一般,往心口扎去。而是被他用手挡住。
谢雪斐坐了起来,手掌,攥住了叶渃刺向她的簪子。
黑暗之中,他沉沉抬眸,并未看自己手臂上刺着的簪子,而是看着她,声音带着些许戾气:“你果然想要再杀我。”
叶渃身子一震,错愕之中。又觉得在意料之中。
她笑了一下,微哑的声音,带着轻讽:“是。”
外头似乎是有风进来了,吹得叶渃觉得身上有些凉。浑身的血液,也有些僵硬了。
然而她心里,反而有些平静。等着谢雪斐的下文。
也不知,这一次,他是否还会大度地,饶过她。
黑暗里,叶渃的红唇,轻翘了起来,手指,缓缓松开了手中的簪子。
房里的声音有些大,宫人立马敲门:“皇上,娘娘,可是要点灯?”
“不用。”谢雪斐平静的声音响起,顿了片刻之后,他又道:“点灯吧。”
掌心向下,手一松,他就把手里的簪子,丢在了地上。带着血的簪子,就这么落在了地上。
浅碧连忙端着烛台进来,见到帝后都衣衫松散坐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