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一定想要对自己赶尽杀绝。因为妄语知道,睦月君的威胁,甚至比神无君还要大。
是而他们一不做二不休,在睦月君的授意下,鬼仙姑采用了一种……极端而威胁的的解决方式:她拆碎了睦月君的肉身,只留下了他的长发。长发与指甲,即使在蛊术中也不过是下蛊的工具,并非人的皮血骨肉,十分特殊。因而,他便不会遭到妄语的追踪了。
只要身体的部分得以妥善保留,六道无常便能重新恢复自己的形体。通常来说,这也不是简单的事。凭此重塑肉身却并非常人可行之道,但睦月君非但是能力高强的六道无常,还有砗磲的助力,在这样的前提下,以发定魂,也并非不可实现了。
此外,睦月君还在青丝之上施展了一个特别的法术。谢辙大致听出,这手段源自于佛教的涅槃之理,但凡作为载体的头发遭到焚烧,睦月君便会依靠它现身。至于他为何如此有先见之明,则要感谢卯月君的出力。在她为睦月君所算的卦象里,她卜出了这些长发在火焰中燃烧的征兆。
不过……她倒是不知道睦月君根据这一卦,做出了这样的应对。他只是留下了头发,藏匿卯月君能找到的地方。这样一来,他们也就没能从卯月君那里,知道睦月君会如此出现。
在他们交谈的空暇间,忱星走向了一旁躺在地上的切血封喉,将它拾起。它此刻是这般安静,落入她手中时,甚至显得很轻,就像已经被抽走了沉重的部分一般。谢辙瞥见了这一幕,不禁张开了嘴,寒觞更是挪动了一步,想要过去阻止她。他们可是深知这把妖刀能如何将无辜的羔羊变成凶恶屠夫的。但睦月君朝他们轻轻摇了摇头。
“不打紧。忱女侠想看,便看罢。”
“毕竟见所未见。”
此人臂力了得,这是他们的结论。仔细看看,她的腰间也有一柄特殊的环首刀。光芒黯淡了些许,那武器究竟什么模样,他们没能看清。但看那刀柄似乎是紫铜打造,这不多见。
“该怎么办”谢辙问睦月君,“这东西是当年朽月君交给那孩子……才令他心神大乱,为刀所支配。恐怕下一个得到它的人,又会被那强大的杀欲夺走神智。”
“需要的话,我来洗净它的杀意。”忱星如此说,好像这是很轻松的事儿。
然而,睦月君却轻易说出了令人瞠目结舌的话。
“这柄刀不能留。”
这怎么行
它可是前水无君打造的绝世神兵,怎么能……怎么能这么说毁就毁了也正是因为它由那位锻造师所铸,想要摧毁它,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忱星也是这样想的,不过她的表情比那二人平静。她用力将切血封喉插在地上,刀刃深深刺入大地的肉身。她松开手,刀刃的一部分被泥土吞没,并死死咬住这猩红的筋骨。它傲然伫立,仿佛一切与它毫无关系。
在一切有个定论之前,又有人靠近这里。
那人气喘吁吁,并不如忱星来时那样稳重。她好像很累,仅仅是到达这里,几乎就要燃尽全部的体力。寒觞的神色突然凝重,似是察觉到了什么。
就在谢辙与来者四目相对的一刻,习习的晚风突兀停下,人间止住了它的呼吸。
今夜的天光是这样明亮吗谢辙并不清楚,他只觉得来者的身影如此明亮,如此清晰。就好像黑暗里所有的光都凝聚在她一人身上。在这一刻,聆鹓也止住了脚步。她感到一阵恍惚,像是天上有星星下坠,正正地滴落在她的头上。她觉得自己的脑袋在发烫,或又是一阵冰冰凉。她没能回过神,但双腿不自觉地加快了速度。
“聆鹓!”
最先喊出声的是寒觞。他的声音里也有一阵掩饰不住的激动,而谢辙几乎是忘了要如何说话。他张开嘴,所有的声音都流到另一个世界去。接着,他向前两步,不自觉地向聆鹓伸出了双手。可他又很快反应过来,似是觉得这样有些冒犯。聆鹓却直直地伸着双臂,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