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也不怕了。”
“即便在大陆也有所传闻,他们抓了许多活着的鲛人,并想尽办法,试图将他们转变为……夜叉。他们可能是想复现宝珠的力量,也可能另有所谋。”归海氏顿了顿,接着说,“但后来因为什么原因,这个工程叫停了,可能是人手不足。无庸氏的守旧派依然在干涉妄语的行为。他们之中有不少人都已经知道,谰已不再是人类。妖怪如何统领阴阳师的家族?以此为由,原本许多在他麾下、或准备追随他的人陆续倒戈。何况,据说很多元老在雇凶削弱他的党羽,甚至直接针对他本人。”
“所以……妄语的势力在慢慢衰退。”皎沫分析着,“虽然见效很慢,他们也都不如谰本人狡猾,但一日不将新家主选定,便持续一日对他的打击。长此以往,他多少会受到影响。他因经费或人手不足的原因停止了对……鲛人的折磨。”
说到这儿,皎沫的牙关咬紧了些。隔着哗哗的雨声,归海氏也能敏锐地听清。
他略转过头,看向皎沫的侧脸,无奈地说:
“你真不回去?我不会说些什么他们需要你的虚情假意的话……他们确实不需要你,但,他们都很想你。”
皎沫轻笑一声,说道:“鲛人与龙族的关系,何时这样亲近了?”
这是个没有恶意的玩笑,归海氏能听出来。他发出轻叹,隔着雨声,同样被皎沫人形的耳朵捕获。但她并没有发表什么意见。
“龙族几乎已完全在现世中隐匿踪迹。他们大多去往天界,仅有少数栖于深海。在那样遥远深邃的地方,即使是鲛人也不曾涉足。做出这等选择的我的同胞,也只是维持着最低限度的生命罢了,再也不会关心人间的事。龙族寿命极长,在人间已很久没有幼龙诞生。我的话,大约是最后一批新生的龙族了……像我这样对人间感兴趣的,更是少之又少。”
“即便你是那样年轻,你的寿命也长到令人类羡慕。不过,这不是很好吗?”皎沫道,“不论谁都可以做出自己的选择。”
归海氏听得出她的言下之意。她一定想说,留在这里是她自己的选择,谁也不该做出干涉。他多少有些遗憾,摇着头道:
“就算是我私心希望你回去么?你知道,你是我认识的……第一个异族的朋友。”
“那是很久前的事了。”皎沫挽起被打湿的刘海,继续看着远方说,“那时我也只是个爱交朋友的孩子,心里没有一点防备。所幸运气够好,遇到的都是贤良之辈。人类的世界,真是丰富多彩,你一定也有所体会。对我而言,只是这样短短十年,就学到了我在海中永远也无从知晓的事。有好的,也有不那么好的。比如,再想结交新的朋友,就该擦亮眼睛。不是说忠诚之人向来热情,也不是说冷漠之徒便不会忠诚。你要再与人类亲近些,才能体验到这些不同寻常的事。”
归海氏似乎不死心。他追问道:“你不是已经见到了心心念念的故友么?难道说,人间还有更多值得你留恋的东西?”
皎沫的视线从雨雾中缓缓收回。她看着归海氏,认真地说:
“不论单纯还是困难,不论过去还是现在,我啊……都是喜欢结识朋友的。何况,你也一定明白,值得付出的友情向来牢不可破,而维护牢不可破的关系,是需要巧妙经营的。你在人间虽备受尊敬,权威颇高,却还需要很多时间学习。”
“……大概吧。”
至于皎沫“心心念念”的那位故友,正与同僚在不远处谈论什么。大概他们是怕几方的对话相互影响,所以并未离谢辙他们很近。这里曾是一座靠近沼泽的村落,如今已荒废,像那样破败而漏水的屋子到处都是。
“天狗也没事。”霜月君说,“其实我预料到,你可能会用那招将我们一并带走。不过,我也料到你不那么做的可能。”
“话都由你说了。”
“不,我认真的。我就是……有这种奇怪的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