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在去接房主老人家的路上,叶月君一直愁眉苦脸,唉声叹气。慕琬顺势问她怎么回事,叶月君就一五一十交代清楚。包括那些听上去离奇的解咒方法,还有默凉与她的冲突。
“我理解你。”慕琬说,“过去的我也会这么选吧。但现在不一定。”
“为什么?”
“人是会变的……有好有坏。好坏也是一时的,谁知道更长远地看是利是弊呢。”
“那你觉得我该怎么办?”
“若强行按照你的法子来,小凉大概不会配合。我觉得你还得找自己愿意换的人。”
“说来简单,谁乐意呢……”
叶月君轻声念叨着。慕琬心里有些难受,因为她想到了一个人。若是他们现在才遇到泷邈,或者老早就知道破除诅咒的办法,或许泷邈还可以做出选择。不论凡骨还是妖骨,至少他能按照自己愿意的方法生活。可他已经走了,而且现在他心里怎么想,谁也不知道。慕琬只好拿一些未知的失误和失败的可能来安慰自己,却不敢给叶月君说。
“啊,到了,就是这家。”慕琬指了指挂着药幡的房子,“老人家应该已经起床了。”
两人留在这儿吃了顿午饭,下午带老人回去。剩下这半天里,叶月君与默凉正常地交谈,正常地做事,谁也没有刻意躲着谁。到晚上的时候,气氛已经十分平和了。
慕琬收拾完了厨房,擦了桌子,去前院催孩子们睡觉。叶月君也陪着他们,听老太太讲她年轻时的许多奇闻轶事。有一两个叶月君不仅听过,还亲身参与过。
施无弃之前大概是去找山海了,两人在后院,也不知道说了什么。
她不好问叶月君什么打算,决定先看看那两人有何看法。于是她向后院走去。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
“很早,但都不确定……只是从夜啼石的事开始,我觉得不对劲了。若往前追溯,想必已经有许多疑点暴露。只是,我未曾怀疑过。”
“你会和妖怪做朋友吗?”
“我一直拿你当朋友,当兄弟。”
慕琬刚看见施无弃的背影,还没走过去,就依稀听到院里的山海说出这种话。
他几乎从不说什么煽情的话,为什么此刻突然……发生了什么?
“你从什么时候起这么觉得了?”施无弃侧目,“说实话,我并非没有察觉。但或许太晚了……从今天下午。”
“今天下午?”
“嗯。我见到那个伶鼬精。他跟踪我们……不过现在已经走了,大概不会回来。”
“他跟着我们干什么?”
“还些欠下的……人情。他没能救下莺月君,但是看得开。不知今后去哪儿游山玩水。”施无弃话锋一转,“但,我早该注意到。从第一次我单独与他说话时,他就不是我想的那样看待我的。他其实知道,并以为我们所有人都知道。”
“……你觉得呢?”
“你听实话吗?”
“嗯。”
“我不在乎。”
“你的记忆出现了偏差,这让人很难不重视起来。先是身份的问题,其他呢?还有什么暂时觉得不对劲的地方?”
“身份的问题,大约是我先入为主了。这之中可能有别的原因干涉了我……但我想不出来。我在思考,是不是最后我回到玄祟镇比较好。问问本地人,四处走走看看,寻找这些年我是不是落下了什么踪迹。”
“我认同。我们陪你回去。”
“我是觉得不必……不必要让你们承担这些不必要的事。”无弃的语气带着一丝少有的疲倦,“本来都是我自己的疏忽。何况,我也不想让更多人知道。”
“你怕引起不安么?”
“这我不怕。受得了的就受着,受不了谁也别强求谁。”
“倒是很有你的风格。”
“我是怕伤着你们。”
山海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