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不过,她是担心谢辙不能正常施展法术也说不定。很快,孔令北也离开了残花阵法的范围。在迈出这明显的花儿的界限时,他立刻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是气味。
若是没有踏进这个阵内,是绝不会嗅到这种气味的,也是孔令北在离开法阵的一瞬,他意识到,在那个区域内存在一种不同寻常的花香,这种香味掩盖了他们,尤其是人类自身的气息,因而在外界是无法对这个区域进行判断的。而且这种气息,恐怕人类本身在界限间往来,也是无法嗅到什么异样的——最多是觉得,有一股清淡的芬芳弥漫在附近罢了。
那傻丫头去哪儿了?
正环顾四周,那巨人突然又将手掌伸向了他前方的区域。孔令北刚停住脚步,突然听到一阵尖锐的惊叫。他昂起头时不由得瞪大了双眼——那巨人手中的是……?!
天啊……
聆鹓被抓住了——她果然被抓住了!真是个无可救药的蠢女人!孔令北跺了跺脚,恐怕她还没到谢辙和神无君那里去,就被这巨人给发现了,它的手明显伸得更远。可是,为什么这怪物会优先袭击她……?难道说,神无君有什么隐匿气息的方法,或者,这丫头作为人类是灵魂更容易成为优先的目标,它更“醒目”?
孔令北不知道,他也没时间琢磨这个。他看到,巨人的一根手指比聆鹓的手臂还长些。它抓着她,准备塞进自己的口中。这怪物哪儿有什么牙齿呢?它张了嘴,满口都是参差不齐的、破碎的陶瓷片。她不被这手指挤碎,也一定会被那些碎片捣烂,碾成肉末的。这般酷刑实在是任何人看也不敢看,想也不敢想的。
就当孔令北要下意识别开视线时,他好像看到了什么奇异的景象。
似乎,在巨人松开手指的一瞬,有什么东西从聆鹓的身体里窜出来,突然“扒住”了它的眼眶,将聆鹓整个人拽了上去。他立刻紧盯过去,发现巨人的左眼眶证实了那个错觉。巨人的眼眶里还挤着一层眼睛,只是向内凹陷的,剩下很“薄”一层。那里已经被什么东西冲破,剩余的眼珠子都哗啦啦地向内塌陷了。
但、但那是什么东西?绳子?锁链?太远了,孔令北实在是什么都没有看清。
火焰消失了一瞬,又重新燃起——但这次,巨人腹部的颜色突然暗了下去。很显然,是那对狐狸兄妹在短暂的愣神后,突然想起要将温度降回去。
孔令北又向前方跑起来,因为他嗅到了熟人们的气息。他很快看到神无君和谢辙站在一棵树下,都怔怔地仰着头,从树冠稀疏处望着那个巨人。他还注意到,谢辙的脸色苍白得吓人,与他所见过的任何时候都不相同。那样的神态,那样的呼吸——还有即将从手中滑落的兵器……这一幕,给孔令北一种古怪的熟悉感。
或许他不久前才从这样的状态中苏醒。
“那丫头怎么了?”他直接问神无君,“我看到她好像……”
谢辙这才注意到有人来。他猛回过神,手上突然抓紧了放松的剑柄。他吞咽了一口唾沫,有些恍惚地说道:
“这是……我的原因……”
“我不好说。”神无君低低地说,“她不过来倒是好事。谢公子生来容易隐匿气息,这姑娘跑过来,跟活靶子一样。”
他又看了一眼谢辙,紧接着说:“但我不认为她会有事。”
他的话为什么总那么冷,总那么……残酷?孔令北和谢辙都想问他。不论是晓,是泷邈,还是清和残花·卯月君,他对一切生离死别都显露出一种事不关己的超脱。虽然,的确与他无关,而身为六道无常,在漫长的岁月中看淡生死也并不是不能理解的事。可相较之下,他的反应实在过于不近人情,令人怀疑他生前究竟是和所有人一样的活生生的人类,还是无血无泪的别的什么。
可是……
可是既然神无君都这么说了……
不等他们再抬头,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