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见郑志国傻呆呆的对着柜子,球球高兴了:“二叔,你这是要给我拿书本费吗?”
“啊?奥,对。”郑志国愣了一下,“你自己拿钱吧,知道在哪放着嘛?”他可不知道哪有钱。
球球哈哈笑了一声,一下挤到他跟前,三下五除二就从衣裳堆里翻出了一个小布包。布包里三三五五的放着一大堆钱,球球抽了几张,一共拿了五块钱。取出钱,妥善塞进裤兜里,球球乐了:“二叔,你别怪我没提醒你,你藏私房钱的地方也太简单了,我都不用问你就能找出来。”
球球拿了钱,蹦跶着就要跑出去,郑志国可不能让他走,喊住他问道:“球球,你还记得二叔以前是什么单位的吗?”
郑志国有些犯愁,柜子里的衣裳不是大衬衫,就是垫肩西装,牛仔夹克,造型还都新潮时髦的不行。郑志国可是从那个年代走过来的人,这橱子里的衣裳都花里胡哨的,恐怕这原主以前是个文艺工作者,弄不好将来自己还得去文艺晚会表演节目。
球球从铁罐子里掏出一块糖,塞进嘴里:“单位?社会单位算不算,游手好闲不务正业的闲散青年,算不算社会单位的。”
老局长郑志国在事业单位干了一辈子,哪怕退休之后,都是社区居委会的骨干成员,哪里遇见过这样人。老一辈人眼里,有单位才有归属感,年轻人不上班和国家蛀虫有什么分别。还没理清头绪呢,房门口便传来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
“傅有为,你个混小子。”郑志国没反应过来是叫自己呢,还傻呆呆的问球球:“说谁呢这是?”
球球没说话,抱着奶糖罐子退到一边,房门被一下推开,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穿着短袖汗衫站在门口,口袋里还装着一本红宝书。老头见到郑志国这幅烂泥扶不上墙的样子就来气,顺手从搪瓷罐子里抽出鸡毛掸子,就要打人。
这老头怎么这么眼熟,郑志国一拍后脑袋——这不是他的老对头傅英才吗?
嘴一秃噜,郑志国将人名给喊出来了。傅英才本来只是说说,一听见这个火噌就冒出来了。“傅有为,出息了,现在都敢直呼你爹的名讳了,早知道你这么给我丢人,我当初就该打死你。”鸡毛掸子一下抽在郑志国的屁股上,雪上加霜,郑志国差点嚎出来。要是搁以前,他早就跟傅老头理论起来了,但是现在却施展不开手脚。
别人不知道,他可是清楚。这傅有为是傅英才家的二小子,为人浪荡不堪,道德败坏,是个十足的地痞流氓。虽然和傅老头不对付,可是不得不承认,傅英才为人还是很很刚正不阿的,就是生了个倒霉儿子,净给他丢人。为了傅有为这个儿子,傅英才可算是操碎了心,明明和自己差不多大,最后竟然死的那么早。
时间隔得太久,郑志国有些记不清楚具体是怎么回事了。只记得,当时傅英才大儿子离婚之后,一家人搬到外地去了,两人多年没见过面了。过了几年听人说起,才知道傅英才父子俩好像是出了意外,死在外地了。
郑志国老老实实挨了揍,傅英才才出了气。“行了,坐下吧,你也老大不小的了,这件事到底怎么办,你自己拿主意吧。”郑志国忍着疼,任由球球将自己搀扶到沙发上。屁股刚接触沙发,伤口就一阵火辣辣的疼,只能站起来,靠在单门的雪花冰箱边上。
傅英才戴上老花镜,见他又是一副古怪的表情,眉头立刻皱起来,心里埋怨他怎么这么轻浮。“你说说你,高中辍学之后,就整天游手好闲,不务正业,在社会上闲逛,资产阶级阔少作风严重,出入舞厅歌厅这种社会场所不说,现在居然还闹出了男女作风问题。现在好了,女方找到家里了,你一个大男人,怎么也得负起责任来。”
傅英才从裤兜里掏出一盒大前门,抽出一根给自己点上——这是好多年以前染上的习惯了。“你们妈去的早,这些年我也攒了点钱,你哥结婚花了些,剩下的就当你结婚的彩礼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