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上的车什么牌?我赌劳斯莱斯。”
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当有人在议论你时,即使不需要转过身,不需要指名道姓,也会有一种奇妙的认知告诉你——他们说的就是你。
扶栀立刻顿下了脚步回过身,对上前排两个也望着此处偷笑的男生。
一见扶栀转身,两人立马收敛笑意,坦然无事地拿出手机。大概是觉得碎嘴而已,你能耐他如何?
扶栀有些好笑地嗤了声。
在国外一个人生活,在一个管辖相对没有那么严苛的开放性都市,走在大街上难免会遇上有人吹口哨,说些污秽下流的话语。
扶栀表现得天真,不代表她是真的天真,天真到听不出他们口中的话语是什么意思。
“喂。”
一只白皙的手指在桌面上冷冷敲了敲。
少女面容平静,俯视下来的双瞳漆黑而寒冷。
“提醒一下,你们两个——”
扶栀微倾身子,冷声吐出:“谨言慎行。”
喧哗的教室短暂地平静了两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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槐大南门口,那辆熟悉的宾利车,存留在扶栀记忆烙印中的车牌号。
高中时的每个周末,扶江生的助理王逸就会开着宾利来水居接她回老宅,同一款车型,五六个车牌变化,扶栀便都记住了。
“王叔,怎么突然来了?我爷爷叫你来的?”
扶栀快步上前拉开了车门,坐上副驾驶。驾驶座上,五十上下的男人梳油头,西装笔直,一丝不苟的嘴角扬起标准的弧度:
“小姐下午好,不是老爷叫我来的,是我自己过来的。有些话,我想跟小姐谈谈。”
“谈什么?”
王叔笑而不语,收回侧脸发动汽车:“选个餐厅吧。”
半个小时后,幽静的法式餐厅。
扶栀点了单,用法语告诉金发蓝眼的外国服务员,不要在王叔的餐食中加奶类制品。
王逸锋利的眉眼流露出一丝慈祥:“小姐什么时候学的法语?”
“去年,在学校辅修的……”
“小姐长大了。”
扶栀单刀直入问:“王叔想对我说什么?难道你也想说服我,让我去联姻吗?”
王逸在扶家做了很多年,从扶栀记事起,每逢回家,都是王逸亲自来接的。他虽然看着一丝不苟,但私底下对她却格外细心,扶栀高中有时考砸了,不敢找扶槐或扶江生签名时,就是找的王逸帮忙代替家长。
王逸对她来说,甚至比扶江生都更亲近一些。
王逸看着她,眼角的褶子不浅地折了起来,他缓慢道:“小姐应该知道,老爷一直有心脏病吧?”
声音平稳落下,扶栀的心口似乎停了一瞬,落在腿上的双手陡然攥紧,她嗓子发涩,心口忽然慌乱。
“什么意思?”
“冠心病在老年群体之中本就是发病率极高的病症,若是积极治疗,倒也不是风险极大,只是年纪大了,血糖、血压都上来了,难免有几许力不从心感……过了年,老爷就八十七了。”
扶栀手心冒汗,她的嘴唇很轻地颤了下,瞳孔微晃,“你就告诉我,爷爷是不是检查出了什么问题?”
王逸顿了顿:“哦,那倒不是,老爷上个月体检身体年龄才六十九呢。”
“………”
“那你忽然说这个干嘛??”
“人到了这个年纪,难免会看淡了生死,只是有些事牵挂着,是很难放下的。”王逸说,“从前我也不明白,老爷为何非要让小姐和沈家联姻,毕竟老爷从前单枪匹马撑起了扶氏岌岌可危的企业,靠的,绝非迂腐守矩。
“有些事,恕我不能告诉小姐。
“老爷生性严苛,有些事情,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变的。
“但是请小姐不要永远质疑老爷对你的爱。所以,下一次要表达意见时,请用温柔的方式告诉他,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