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栀倚靠在门外的雕花护栏边,往年目望明月,她的眼前便出现叶涵眉的身影,想她从前的一颦一笑。
但今年,她的脑海里却多加了一道身影。
一道能见到、却无法拥有的身影。
打开手机,半个小时前阿野哥退还了她昨晚的转账。
扶栀皱了下眉心,问:【阿野哥,这是你的工资呀,怎么退我了?】
对面没有回复,扶栀就又把钱转了过去。
刚按完发送,扶槐就出来催她吃饭。
扶家的餐桌在老宅侧后方的半开放式庭院里,长桌铺开,扶江生坐在长桌主位,其他人则随意散坐。
一家人许久没有像今天这么齐,前两年扶栀没回家,扶槐便也没有回家,扶江生每年虽然不说,但心中的不快还是有的。
今年难得来齐了人,扶江生的高兴也溢于言表。
伯母一家从小对扶栀和扶槐就疼爱有加,她不断地给扶栀夹菜,又问起这两年扶栀在西班牙上学时的生活。
听到扶栀说她去年除夕是一个人过时,伯母感性地鼻头一酸,眼眶微微泛红,“我们小栀辛苦了……”
扶栀连忙宽慰:“没有啦,那天是我刚好感冒了,就没有去参加留学生的除夕聚会,而且后面没过几天哥哥就过去找我了,我一点也不辛苦。”
扶槐则面色淡然地夹了一块牛肉放进扶栀碗里:“您看她珠圆玉润的,哪里像辛苦了的样子,要说辛苦,我不比她辛苦几倍?”
伯母擦了擦眼泪,笑怪:“知道你辛苦,一个人在外面打拼,哪里有不辛苦的,你爷爷上回还说,在新闻上看到又瘦了。”
扶槐衔着筷子的手一顿,目光投向主位上的扶江生,嘴角往上抬了抬:“是吗,那我吃多点。”
伯母的视线在扶槐和扶江生两人之间打转了两圈,意有所指地和大伯对视一眼,适时问道:“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家住啊,咱们一家人好团团圆圆的。”
扶江生也放下了筷子,拿起餐巾拭了拭嘴。
扶槐默了须臾:“看看吧,我那地方去妹妹那里比较方便,可以照看照看。”
没人再对着这话继续讨论,纷纷识眼色地扯开了话题。
扶槐明天还有工作,赶着去机场,便准备先下山了。而扶栀在伯母一家的挽留下,打算先住一晚,明天再下山。
吃饭时,虽然大家都心照不宣地没有提及扶栀联姻的事情,但扶栀自己心中清楚,这件事不能拖了。
于是吃过饭,她便一个人去了扶江生书房。
“不去和他们玩吗?来这里做什么?”扶江生从书前抬起头来。
扶栀看向他时,鼓起的一腔勇气猝然露了怯,一阵紧张密密麻麻地爬上了心头,她捏紧了手心,提气道:“我是来跟你商量和沈家联姻这件事的。”
“哦?”
扶江生阖上书,疲惫地后靠在椅背上,双手交叉,平静的面容好像早就做好了准备回答她的问题:“你想说什么?”
“上次我说过,我不可能接受这个联姻的。”
扶栀深吸了一口气,抬起眼,勇敢地对上扶江生的双目:“我去找了沈知野,已经和他确认了取消联姻的事情,所以我现在是来告诉你,这桩联姻,取消了。”
扶栀的声音不大,却字字有力,坚定平稳,与两年前她刚知道自己申请的留学名额被扶江生卡下来,来到这里与扶江生对峙时气得面红耳赤的模样相比,她已经进步了许多。
“你长大了一些。”扶江生静静看着她,微皱的嘴角噙着一抹微笑,“但是这件事,小栀,你仍然错了。”
“什么意思?”
扶江生笑着摇了摇头:“你以后会明白的。”
扶江生是久经商场、识人无数的商人,总是轻易用一个表情或语气,不显山不露水地,表现出胜券在握的局势,击垮对手的心态。
扶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