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在五条悟身上投下暖色的光晕, 勾勒出他无可挑剔的轮廓,可明明是一幅赏心悦目的画面,他却偏偏眉间微蹙。
“五条老师怎么还不开心, 还没原谅我吗?”太宰治将马克杯放到一边, 歪着脑袋看他,因为抱着枕头, 压着枕面的侧颊微微嘟起,很有卖萌的嫌疑,“我都道过歉啦。”
五条悟抬起眼帘, 心道虽然先前的确很生气, 但现在生闷气的理由却不是同一个。
天性使然, 五条悟很少会去考虑别人的心情和想法,更别说去照顾和体贴, 眼前的人却是一个例外, 或许也是唯一一个例外。
可他仍觉得棘手, 即便他已经驱除了太宰治身上的潮湿冰冷, 把他塞入了温暖的被窝,即便太宰治已经不再战栗, 然而太宰治绝无可能如他现在表现出来的那般恢复了正常。
咒灵不会感到冷, 就算是雷雨天, 他会颤抖只能是心理上的缘故。
五条悟盯着他, 千头万绪难得没在脸上露出一点, 只又一次问:“道歉有用?你不如和我老实说发生了什么。”
他问的很直接, 因为委婉没有用, 如果太宰治不愿意,无人能从他嘴里撬出话来。
“嗯……”出乎意料的是,太宰治竟是沉吟了下, 一副在组织语言的样子,但还没等五条悟竖起耳朵,就又听他说,“算了,太复杂了,懒得讲。”
五条悟:“……”
太宰治无视了某人直勾勾的不满盯视,伸了个懒腰,把怀里的枕头端正地摆在床头,拍了拍,最后舒舒服服地靠上去,才接着道:“不如我跟你讲讲别的吧。”
五条悟沉默了瞬,“别的什么?”
“你一直很想知道的。”太宰治狡黠地眯起眼,“那个我曾说过‘很强’的人,他是我的朋友哦~”
五条悟确实很想知道,却没想到会在这时候听到,心中一半诧异一半隐隐的不安,太宰治现在所有的反常都给他一种抓不住的感觉,因为捉摸不透,所以才难以忍受。
太宰治没有在意他的沉默,想起什么便道:“哎呀,这么一想,其实我和五条老师某种意义上还挺像的——都有着一个挚友,而那个挚友都死了。”
五条悟一愣,脑海中下意识地浮现了太宰治曾经说过的一句话——换成我的话,若好朋友想要毁灭世界,我说不定还会帮忙出谋划策。
“……怎么死的?”
太宰治看了他一眼,似乎明白五条悟真正想问的什么,微笑着回答,“不是我杀的……但事实上也差不多。”
他微微垂眸,光线透过眼睫投下阴影,“他是因为我才死的。”
五条悟看着他,忽然很想揉一揉他的脑袋,或者抱一抱他,不过最终他只是缓着嗓音低声问:“他叫什么?”
“织田作之助,姓织田,不过我喜欢叫他织田作。他是一个很特别的人,明明是个黑手党,却不杀一个人。有着那么强的身手,却甘愿待在底层……”太宰治的语气轻柔且带着笑,就像是说到什么得意的事情一样,“还有哦,他喜欢写,还说以后等脱离了黑手党,就要去当一个家……”
他停顿了一下,没等五条悟细问,太宰治便话锋一转接着说道:“我原本以为像他那样的人应该能活到一百岁的。甚至还想过应该是他拿着到我的墓前喝酒,跟我说最近又出版了什么书,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先死的人反而是他。”
“他对黑手党没有任何威胁,有威胁的人是我。”说到这里,他笑了一下,语气透着嘲弄,“我理解我那前首领的想法,因为他也是这么教导我的,看不透的人不能留,握不住的刀宁愿折断也不能要。但前首领却没有杀我,明明一句话就能解决的事情……他绕了一大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