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半时辰后,平安亲自押着犯人上堂。王三海穿着家常簇新蓝袍,与前段时间看到的瘦削大相径庭,被带上堂时,也丝毫不见慌张。王三海的父母却惴惴不安,进来后就一直拿眼瞅县令,显然想跟对方对口供。
县令在看到王三海那一刻就什么都明白了。崔大人一定早早就盯上他,要不然他怎么会将王三海的住处找到。王家明明已经将人送到了隔壁县。
王草丫父亲王传宗也被传到堂上,他进了大堂直奔张素娘和草丫,不等草丫向他诉说自己的委屈,他哐哐就是两个大嘴巴,“你不孝女,你想害死我嘛。我生你养你这么大,你就是这么孝顺我的。”
张素娘护着女儿,后背被捶了好几下。
王三海父亲见事情不妙,还在亡羊补牢,“大人,就是她与人起了争执,小儿是童生,那天正在家中读书,是这丫头冒充我儿与那周富贵发生口角,失手将人打死。与我们无关啊。不信您去问问其余几人。”他示意大人看着外面的围观群众。
周父周母看过去,可不正是王三海那几个狐朋狗友嘛。
崔文忠示意那几人上前,这几人缩着肩膀畏惧着上前作证,之前是他们认错了人,确实是草丫打死了周富贵。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们居然做伪证?可是要挨板子的。”陆蓝紫没想到这王三海的父母本事这么大,居然买通证人公然做伪证,立刻冷嗤起来。
王三海父亲不认得她,但见大人没有出声叱责,他硬着头皮道,“我儿子本来就是无辜的。”
周父当即跳脚,“你放屁。那天审案分明说的是王三海,什么时候变成了草丫,你莫要黑白颠倒。必定是你买通了那些人。让他们为你做了伪证。他们都是你们村的人,肯定要听你这个族长号令。王族长,你欺人太甚!”
崔文忠看着火大,再抬眼看向陆蓝紫,却见她眉峰紧拧,显然要发火,忙丢下火签令,“放肆!来人,拖出去打二十大板!”
众人一片哗然,都在为这男人无知而愤怒。居然咆哮公堂,这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衙役不敢废话,一边一个架着王三海父亲拖到门口,扒了裤子,露出屁股,哐哐哐打起来。
崔文忠继续审问王草丫夫家和王传宗。
王草丫的夫家是被王草丫父亲雇来的,接完亲就将人迷晕送进牢。之所以罗里吧嗦这么做,就是因为王传宗想要名声,不想担卖女儿的恶名。
王传宗不肯承认罪行,被衙役拖下去一块打板子。打完后,衙役将两人拖入大堂,跪都跪不起来,只能趴在堂上回话。
崔文忠已经从几个证人口中得知前因后果。这几位证人见事情败露,又见大人一言不合就打板子,生怕大人追究他们作伪证,一五一十将事情全说了。
一个多月前,王三海与周家村的周富贵因几句口角厮打起来,王三海是王家村族长的儿子,家里只有这一棵独苗,难免娇惯些,虽说他生得瘦弱矮小,但是小小年纪就已经考中童生,身边聚拢一堆狐朋狗友,周富贵孤身一人自然不敌那么多人,被对方打出内伤,回家后没多久就死了。
王父先是将儿子送走,但是一直躲着不是个事儿,他要想法子帮儿子脱罪,他先是掏空大半家产贿赂县令,对方正缺银子打点上官,看到王家送过来的银子鬼迷心窍答应偷梁换柱。
王族长不想让自己的儿子死,但总要有个替死鬼。最好的人选是村里人。但族里的男丁谁家也没有多的,于是他就退而求其次想到了女孩。
年纪相仿,长相又有几分男气,他在族里扒拉一大圈,非草丫莫属。
王族长找来王传宗一通商量,给了对方十两银子的好处。
城里人家娶媳妇给的彩礼也才十两,乡下丫头顶多五两,还得给女儿陪嫁,要不然会被别人戳脊梁骨。
王传宗一直琢磨要生个儿子,奈何媳妇接连给他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