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淑曼轻捻着楚昊红围巾的毛线尾穗,莞尔一笑:
“小昊,在姨家穿那么厚干嘛,别捂出汗了,快脱了吧,你自己不热,姨我瞧着都觉得热.....”
萧婷婷这丫头也在旁边笑眯眯帮腔:
“对呀小昊哥哥,赶紧的,叫你脱你就脱,别磨磨蹭蹭的.....”
闻言,楚昊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窘迫,佯装无意识地紧了紧身上的棉袄,挠着后脑勺讪笑说:
“萧姨,我不热,我体质偏寒,穿这么多刚刚好,脱了怕着凉......”
这一幕跟前世何其相似,萧淑曼怕他热叫他脱了棉袄,楚昊自卑于里头那件密密麻麻打着补丁的毛衣,结巴地找着借口,一直没同意。
直到后来两人关系熟络了,她才看到他那件老爹传给他颇有些年头的老毛衣。
年代农村出身的人,头一回来到伟大首都,内心深处的自卑犹如潮水般,淹没在方方面面。
既怕在旁人面前露了怯,叫人嘲笑乡巴佬一个,又无比迫切渴望地改变自己。
他们也想跟那一小撮衣着光鲜,打扮时髦的男同学一样,昂首阔步走在校园里,邂逅一段刻骨铭心独属于自己的浪漫爱情。
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球!
现实却是,就在他们咬紧牙关走到人家女生面前,正要开口搭话试探之时。
目光落在人家漂亮女生身上的时髦打扮,想到自己穿的不知道几手,怕是比自己年龄还要大的老衣老裤时,难免自惭形秽。
最终选择默默捂紧里头泛黄发皱衬衫的领口,低头瞥了眼自己快磨破脚底的老布鞋,快速走远。
此时,他只不过是将前世的经历重现,身在萧淑曼这个单身女人的闺房,对方笑盈盈地叫他脱衣服,多少是有些过于亲密了,他这样的回复,可谓是滴水不漏。
不过,萧淑曼并不打算就此罢手,楚昊越是这般,她越是猜测对方可能出汗了,只是不好意思脱棉袄。
在烤着火炉的室内穿着这么厚的棉袄,脖子上还缠着围巾,不出汗才怪呢。
“萧婷婷,作业写完没,再胡搅蛮缠,我就把你那颗冰糖葫芦树送人了.....”
她先是没好气瞪了萧婷婷一眼,打发她抓紧写作业,旋即嗔怪地白了他一眼,拿出了身为姨的威严,半开玩笑半认真说:
“小昊,你要是觉着冷,可以坐到炉边烤火,让身子暖和暖和,你这么身上穿着棉袄戴着围巾,身子暖不起来,听话,脱下来,正好让姨瞧瞧你这件棉袄,看着像是刚做好没多久,是你娘为你做的吗.....”
“哎,萧姨,这怎么好意思.....”
楚昊故作扭捏了几下,在萧淑曼的催促下,不情不愿脱下了棉袄和围巾。
露出了里面满是补丁的泛黄老毛衣,原本应该是白色的,穿的时间久了,在晕黄的灯光下,难免泛黄。
在看到老毛衣的刹那间,萧淑曼微微一愣,旋即反应了过来,俏脸红了少许,显然明白了对方一直不肯乖乖脱衣服的原因所在。
她嗫嚅着唇,脸上写满了歉意,欲言又止,楚昊抢在她前头,一边笨拙地遮掩着咯吱窝出的破洞,一边苦笑说:
“不好意思啊萧姨,让您见笑了,这是我娘当初给我爹织的羊毛衣,他们没想到我能考上大学,时间紧,我娘来不及重织一件新的,干脆洗干净后就给我带上了.....”
他这番拙劣编造的谎话,骗不过萧淑曼,他虽然嘴里没说一个穷字,却处处透着穷苦小山村家庭的拮据艰辛。
人往往对看似柔弱的事物容易心软,好比一只落入陷阱的柔弱小兔子,好比在萧淑曼想象中应当挣扎在贫困线自卑怯生生,对首都大城市处处透着小心翼翼的楚昊。
而事实上,楚昊的老家蒙区河套平原,水草丰美,家家户户有羊有猪有鸡有狗,包产到户后,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