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罢,不光朱老头愣在了当场,楚昊也怔了怔,这话听着有些耳熟,仔细在脑海里回忆一番,楚昊这才想起来。
“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出自秦朝的传国玉玺。
秦王政十九年,破赵,得可换十五座城池的稀世珍宝和氏璧,后统一六国,嬴政称始皇帝,命李斯以和氏璧为料,雕刻传国玉玺。
正面小篆刻有“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个虫鸟篆字,由宫廷大师级玉匠孙寿雕琢。
与大禹的九鼎一样,成为真正的国之重器。
秦灭后,落到刘邦手里,汉灭后,自此传国玉玺的下落成为历史悬案。
历史上曾出现多枚真假不一的传国玉玺,引发数不尽的腥风血雨。
楚昊瞧着眼前这枚似是沾染了不知多少鲜血,日久天长有些泛着乌光的玉玺,又看了眼表情目不转睛,越发凝重的朱老头。
现场气氛有些凝滞,几人都不说话。
戴眼镜的中年男人,进出忙着收拾出国的一应细软,太师椅上须发皆白的刘大爷,慢悠悠品着茶,不疾不徐。
楚昊没急着发问,先不说这玉玺是真是假,即便是真的,眼下也只是一件历史久远的古董而已。
对方选择在这个时候托朱老头保管,显然不可能是临走留个念想这么简单,能活到这个年纪的,都是人精。
虽说眼下出国,国外海关盘剥得尤为过分,可要是成心想带走,还是能想得出办法的。
这大概是朱老头端详揣摩一件古董,花的时间最长的一次了。
足足有一盏茶的功夫,朱老头才将玉玺放回匣子里,摇摇头,缓缓叹了一口气道:
“可惜,可惜了,要是不仔细看,真是很难辨别出来,无论是玉石用料,还是上面的纹络形状,简直跟古籍上记载的传国玉玺一模一样,要不是它浑然一体,太过完美无缺,并无王莽跟太后争吵时摔碎的那一角缺口,真的能以假乱真了,雕刻这枚玉玺的是个高手,不过从这细微之处的手法来看,应该是唐末的.....”
刘大爷微微颔首,笑呵呵道:
“自然不可能是真的传国玉玺,且不说和氏璧举世罕见,就连传国玉玺是否真的用和氏璧为料,都未可知,再者,这玉玺其实是早年从一伙摸金校尉手里得来的,据说是从一唐末古墓里无意发现的,年代接近五代十国时期,当时乱臣贼子雄踞一方,刻印了不少仿照的传国玉玺,这一枚估计就是那个时期的,跟你推断的如出一辙.....”
“话虽如此,这玉玺即便是始皇帝传国玉玺的仿品,多半也曾被当作传国玉玺封王敕命过,价值还是极高的,至少比他们爱家那一箩筐的萝卜章子值钱多了......”
朱老头嘴上叹息着,手上却不由得仿佛揣摩玉玺,跟老女人抚摸自己的嫁妆似的,顺带不忘踩一脚坟头草几十丈高的大清。
这个结果,没出乎楚昊预料,要真是始皇帝的传国玉玺,传出去了,估计某些专家忽悠团,又要急吼吼地过来逼着朱老头上交了,他们连锦旗都提前印好了。
楚昊耐心等着刘大爷接下来的话,那才是重点。
见朱老头一直埋头研究着玉玺,刘大爷琢磨着火候差不多了,这才笑道:
“仲轩啊,你以前就是肉包子打狗有来无回的德性,这东西名义上我托你保管,估计你个老货也没打算再还回来.....”
朱老头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头也不抬接茬道:
“什么叫肉包子打狗,会不会说话,你既然托我保管,那我肯定帮你好好保存着,只是你也知道,我老头子如今这半截身子进了棺材了,说不准哪天就合上棺材盖了,你们这一出国,鬼知道什么时候回来,要是到时候我嗝屁了,这东西我只能托别人保管了,咱们先说好后不恼,至于人家到时候认不认账,那就不关我朱某人什么事儿了.....”
“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