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剩下蓝玉时,朱允熥别的不多说,只轻描澹写的问道:“舅爷吃饱了吗?”
蓝玉眼睛一瞥,不忿道:“吃饱个屁,那礼官眼睛像是长在了臣的身上,巴不得鸡蛋里挑骨头找个错出来,臣连吃饭都走快不知道了。“
“再说了,当着陈理和张定边的面,臣多少得注意点,总不能让他以为咱当今都是国公了,好像还都是没见过世面一般。”
以前的蓝玉才不会鸟那些礼官咋看,现在能把这些方面考虑进去,说明他已经是进步不小了。
朱允熥嘿嘿一笑,道:“这好说。”
“正好孤也没吃好,这么多美食佳肴不能浪费了,就让我们两都消灭了吧。”
私下里朱允熥从来都是不拘小节的,蓝玉也都习惯。
对朱允熥所言的这些,自然不做多想当即随声附和,道:“臣也觉得是,总不能白白浪费了。”
没有了其他外人,两人也不再客气,把屋里伺候的人全都赶走后,不仅只限于自己这一桌,还会跑到陈理等人桌上吃。
就他们两人的吃相和乡野粗夫差不了多少,怪不得蓝玉不敢当着礼官的面这样。
要是被御史看见,少不了得被弹劾。
正当两人谁都不管谁吃的正香的时候,于实推开了门趴在朱允熥耳边,道:“陛下派杨公公来了,说是殿下要是散场了,马上就到乾清宫一趟。”
朱允熥才把一大闸蟹吃到一半,听到于实的话只能是放下快子。
“孤知道了。”
“马上就去,”
朱允熥尽管心中也会叨咕几句朱标连饭都不让吃安生的的牢骚,但却绝对不敢从口中把这叨咕说出来的。
朱标不同于老朱。
说实话,朱允熥对朱标的畏惧更胜于老朱。
朱标从小受大儒教育,他对一些礼法的要求更加严苛,朱允熥可不敢真的触怒于朱标。
和蓝玉打了声招呼,朱允熥直奔乾清宫。
在乾清宫,御桉上摆着的饭菜还没动,朱标眼睛正盯着手里的一份电报。
朱允熥上前行了礼,喊道:“父亲。”
听到声音,朱标这才抬头。
“宴会结束了?”
朱允熥点头,道:“陈理坐不住了,张定边主动提议结束,两人一并都回去了。”
陈理回京之后如何安排,朱允熥也曾与朱标打过招呼,之后的一些细节朱允熥也就没再往下继续。
只是问道:“是出了何事吗?”
听到朱允熥询问,朱标这才想起把手中的电报给了朱允熥。
接过电报,朱允熥神色变了。
电报说,疍民在直沽上岸后,出现了官吏妇人,并抢劫于财物,收取各种巧令名目的孝敬,致使疍民游荡于大明沿海等地不肯登陆上岸。
短短几个时辰,便出现了疍民直接冲撞沿岸城池之事。
换句话说,疍民们有失控的危险。
简单看完之后,朱允熥便不再多言了。
这事儿挺大。
要是不能迅速解决,除非放弃开海的政令,要不就得派兵歼灭了。
但谁都知道,一旦派兵恐就会让人以为是朝廷故意引诱疍民归附,目的就是为了全部歼灭的。
真若如此的话,朝廷怕就迎了战争输了威望了。
哪怕是放弃开海,也不能随便派兵的。
朱允熥沉思片刻,道:“这个事情不能耽搁了,当务之急是要拿出态度来。”
“尽管朝廷或许有人在推波助澜,但那些疍民应是真的打算上岸的,只要朝廷的态度足够,应该是能解决了这些问题的。”
这个事情发酵的比电报传来的消息都快,肯定是有人在推波助澜。
不过是否流言,一时半会根本找不到源头,唯一的办法只能是拿出态度,让他们知道朝廷真是冲着解决办法去的。
“这倒也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