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朱允熥迷迷湖湖一睁眼,就看见朱标杵着脑袋,正趴在他床边睡着。
刚刚蠕动了一下,就把朱标吵醒了。
“父亲。”
朱允熥做了亏心事,心中底气明显不足,低着头怯生生喊了句。
朱标掏出怀表,看了看时间。
“时辰差不多了,醒了就起床洗漱准备早朝吧。”
没听到预想中的苛责,朱标就已经起身走了。
直到朱标消失不见,朱允熥这才后知后觉,应了句:“哦,好。”
朱标对他的严苛并比不老朱少,这次咋这么好说话了。
没等朱允熥想明白,于实便端着脸盆凑了上来。
“昨晚上太子衣不解带照顾了殿下一夜,奴婢和孙前想要帮忙,全都被太子给拒绝了。”
朱允熥攥干毛巾擦了脸,心里有了股暖流,脸上也挂起了笑。
说句实在的,不管老朱还是朱标,严是严了些,但对他那都没得说。
洗了脸,穿好衣服,于实额外又给朱允熥挂了个香包。
朱允熥抬起胳膊闻了闻,道:“还有酒味?”
“有。”
于实和孙前双双点头。
昨晚不知喝了多少,酒精怕都已经浸染进皮肤了,哪是那么容易消退的。
朱允熥放下胳膊,不再过多计较。
朱标对他昨晚宿醉之事都没说啥,老朱想来也不会说啥的。
打压了孔家,削减了的文人力量,勋戚那股张狂骄纵习气又死灰复燃了。
酒桌之上,这种习气更是无限放大,不是他想拒绝就能拒绝得了的。
虽说老朱时长对他动手,但终归不是个无理取闹的人不是?
呃。
他预判好像高了些,老朱好像还真是这样的人。
揍他的板子是大多数都有缘由可循的,但毫无理由的可也不少。
“去,再给孤拿个香包来。”
朱允熥不澹定了,着急忙慌大喊。
屁股是自己的,这可马虎不得。
配了一个,还有。
又加一个,仍有。
最后,一共额外加了五个,终于盖掉了身上大部分的酒气,朱允熥这才放心大胆出门。
先寻了朱标,又找了老朱。
之后,祖孙三人一同赶往奉天殿。老朱落座,朱标和朱允熥在各自位置站好,群臣跪拜行礼。
武将列班中,很多人鼻青脸肿的,他们以袖掩面,躲躲闪闪的,连头都不敢抬。
这群家伙,不至于都撞墙上了吧?
朱允熥悄悄瞥过去的时候,发现老朱和朱标也都在盯着。
朱标澹澹的,看不出来啥。
老朱眼神晦暗不明,就像盯着一个个猎物似的。
“有事早奏。”
魏良仁刚喊了一声,很快就有人迫不及待地站了出来。
“臣都察院御史沉吉秀,弹劾凉国公,景川侯,鹤寿侯,定远侯等与锦衣卫街头斗殴。
致使沿街百姓闭门塞户,不敢出门,侵了百姓利益,损了朝廷脸面,请陛下予以严惩,以安民心。”
这话一出,老朱,朱标,还有朱允熥当即全都光明正大盯向了蓝玉等勋戚。
瓦解孔家后,本以为会让这些文人消停几天,蓝玉这些货竟上赶着往人手里递刀子。
要不是这,今日早朝有他们咋呼的机会吗?
沉吉秀开口,詹徽随即附和。
“臣以为沉御史之言合乎于情,合乎于理,合乎于法。”
“百姓愚钝,不辩真相,若任由此事发展酝酿,会让百姓以为锦衣卫和勋戚不合,从而致使动乱滋生的。”
詹徽是吏部尚书,同时也是都察院左都御史。
他这个时候说话,也是代表都察院。
由他和沉吉秀双双表态后,也算是定了都察院的调子。
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