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名并非同姓,别再东拉西扯,说说李昭寿。”
“哦,”大头不敢再胡扯,连忙言归正传,又绘声绘色地说:“我大前天不是告了一天假去南苑吗,就是因为这事去找王千里王老爷的,没想到王老爷说胜保大人招安的那个李昭寿,就是我晓得的那个李昭寿!”
“你认得?”咸丰好奇地问。
“皇上,我也算不上认得,但我跟他较量过,当年我四哥在海安做巡检,收到一帮杀人越货的盐枭要从海安过的消息,就领着我和一帮乡勇去查缉,没想到他龟儿子胆大包天,见着我们还敢动手,伤了我们好多人,不过他们也没讨着好,运的几十船私盐全被我们给查获了,他的那些个手下也死伤大半,可惜让他给趁乱跑了。”
大头只会吹牛,不会说谎。
咸丰觉得他的话应该不会有假,沉吟道:“原来这个李昭寿以前是盐枭。”
“不只是盐枭,围剿他们的那天夜里,我们只晓得他们是私盐贩子,不晓得他姓甚名谁,直到审完他的那些手下,才晓得他在运河上杀人越货,身上背了好多条人命,好多地方的官府都在通缉他。”
大头顿了顿,接着道:“他有个叫荀六的手下,以前贩运私盐路过海安,见人家闺女在河边洗衣裳,竟把那闺女给……给糟蹋了,那闺女没脸活,后来上吊了。要不是我四哥,这案子到现在也破不了。”
“大头,朕知道你是担心朕被人蒙蔽,其实朕心里跟明镜似的,岂能不知投长毛的不会是良善之辈。”咸丰暗叹口气,接着道:“朕之所以恩准胜保所奏,是因为那个李昭寿不但献了三座城,还率三万多长毛投诚。要是不允准,你想想收复那三座城要死多少官兵,要耗费多少钱粮?”
“皇上,这个道理我懂,可是那个李昭寿真不能相信,用王老爷的话说他就是一个反复……反复啥子的小人!”
“反复无常?”
“皇上英明,他就是反复无常!”
大头是真担心皇上被骗,急切地说:“他当年从海安逃走之后,没去投长毛,而是纠集了一帮运河上的私枭去投捻匪,还想去攻安徽的一个县城,结果遇上了石赞清石老爷的同年何桂珍何道台,何道台率四五百团练把他杀得溃不成军。他见势不妙,就领着残兵败将向何道台投诚。
我四哥听说这消息吓一跳,赶紧给石老爷和郭沛霖郭大人写信,请他们赶紧提醒下何道台,让何道台小心提防李昭寿那个龟儿子。也不晓得何道台是不是没收着郭大人和石老爷的信,反正过了没多久,就听说李昭寿那个龟儿子竟翻脸把何道台杀了,拿着何道台的人头去长毛那儿邀功请赏,还做上了长毛的官!”
看着皇上若有所思的样子,大头又焦急地说:“皇上,我正想提醒您,可见您这两天那么忙,一直没找着机会,所以直到这会儿才跟您说。我对天发誓,刚才说的没半句假话,那个姓李的龟儿子真不能相信,我都担心胜保大人会不会也被他给害了。”
“知道了,你再去一趟军机处,传彭蕴章来见朕。”
“臣遵旨,臣这就去。”
……
咸丰把领班军机大臣彭蕴章召到勤政殿问话,确认道光十八年进士何桂珍当年的确是被胜保刚招安的长毛降将李昭寿所杀,当即命彭蕴章拟旨:镶黄旗蒙古都统胜保奏,得旨招降李昭寿一事,固应示以坦白尤须倍加防范,著六百里加急密谕之!
韩秀峰收到这个消息是五天之后的事,不过相比反复无常的小人李昭寿投诚,他更关心皇上就科场案连降的几道谕旨。
皇上在所颁的上谕中,再三强调“详加披阅,反复审定”,“就所供情节,详加审核”,可见在彻查科场案这件事上,皇上是乾纲在握,郑亲王端华、怡亲王载垣和兵部尚书陈孚恩只是奉旨办差,而跟肃顺是真没啥关系。
在城里呆着不舒坦又来南苑散心的吉云飞,轻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