觐见?”
“禀大人,下官是有些东西要带上,要是不带的话,下官担心奏对时说不清楚。”
“我先瞧瞧。”
“大人请。”
韩秀峰急忙掀开帘子,德木楚克扎布往马车里看了一眼,回头问道:“恩俊,你有没有搜检过?”
“禀大人,这件东西是卑职装上车的。”
“那就一起走吧,皇上马上摆驾瀛台,跟我早些过去做准备,可不能让皇上等你们。”
恩俊急忙躬身道:“嗻!”
御前大臣和领侍卫内大臣、内务府大臣一样都是皇上最信赖的人,可韩秀峰却觉得皇上对刚翻身上马走在前头的这位驸马爷也只是信任,因为除了迎娶公主之外他唯一做过的事好像就是进献。
去年长毛北犯时朝廷缺粮饷,他献银五百两供助军费,升位一级;今年二月,献银七千两补助国库,升位五级……邸报上一笔一笔写得清清楚楚,可见他现而今这御前大臣是花银子买来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么显赫的官职也就他能买,换作别人花再多银子也买不着。
韩秀峰边走边胡思乱想,不知不觉已经到了西苑东门,马车不能再往前赶,恩俊赶紧从马车里跳了下来,先捧出一叠洋人的报纸和地图,等韩秀峰从他手中接过,又转身从马车里抱出一个巨大的地球仪。
生怕被人看着传到钦天监的那些人耳里,韩秀峰急忙放下报纸和地图,从车厢里取出一块早准备好的红绸将地球仪盖上。
德木楚克扎布不知道他俩在搞什么,只知道皇上看了连同绿头牌一起递进去的折子之后很高兴,甚至差人传召怡亲王载垣、郑亲王端华、户部尚书文庆和这些天风光无限的肃顺一起觐见。
德木楚克扎布不无好奇地多看了几眼,亮出腰牌跟守门的侍卫打了个招呼,就这么带着二人走进西苑。
西苑太大了,左拐右拐,走了好一会儿,腿都快走断了,总算来到位于湖中央的瀛台。环顾四周,看着真有些像仙境中的蓬莱阁。
不过韩秀峰顾不上欣赏周围的景致,见肃顺笑眯眯地陪着两位和文庆到了,急忙放下东西上前拜见。
“韩秀峰,要是没记错你调回京才一个来月,办这差事也就一个来月,怎么这么快就有消息了?”怡亲王载垣翻看着一叠鬼画符般地洋人报纸,带着几分好奇地问。
“禀王爷,下官过去这几年一直在领兵打仗,深知兵贵神速的道理。何况朝廷正值多事之秋,军情之事下官不敢有一丝延误。”
“好一个兵贵神速,要是个个都像你这么办差,皇上昨儿个也不会大发雷霆。”
文庆顾不上再研究恩俊抱进来的地球仪,下意识抬头问:“王爷,谁又惹皇上不高兴了?”
“浙江已有三个月没奏报,你们说皇上着不着急!”怡亲王载垣脸色一正,忧心忡忡地说:“皇上震怒,已命军机处拟旨查问,谕旨我瞧过,还记得几句,皇上说浙江来摺报迟延,朕犹疑其中途或有遗失,乃阅咨内所叙。该省紧要公事,竟未发摺,殊出情理之外。浙省地方公务及一切防堵事宜,纵使十分棘手,亦何至数月之久,竟无暇晷,是否该督精神实有不能兼顾之处,抑或办事渐不如前。”
文庆大吃一惊,下意识问:“究竟是没有摺报还是中途遗失了?”
“据我所知好像是在路上延误了。”
“整整延误了三个月?”
“是啊,难以置信!”
王公大臣们说话,韩秀峰不敢插嘴,不过听着却暗暗心惊,暗想“厚谊堂”的公文幸亏没走兵部邮传,不然很可能会跟浙江巡抚、浙江布政使和浙江按察使的奏折一样会在路上延误好几个月。
正心有余悸,皇上到了。
韩秀峰急忙跟着众人一起磕拜。
“平身,今儿个都站着说话。”咸丰心情不错,一边示意众人起来,一边笑道:“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