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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丰觉得有些好笑,喝了茶又问道:“就这事?”
“臣斗胆递牌子乞求觐见,不只是因为这事,臣这些天又拟了一份章程……”
“朕没工夫细看,你先说说吧。”
“禀皇上,‘厚谊堂’办理的是机密之事,跟一个小衙门也差不了多少,臣估摸着再有两个月上海那边就会有消息,从上海那边收集的西夷书籍和延聘的精通西夷语言文字之才也该到了,届时便能按皇上所准的上一道奏疏里的章程办理。”
“嗯,接着说。”
“正因为‘厚谊堂’既像个小衙门,办理的又是机密之事,所以臣打算让恩俊负责‘厚谊堂’内外的守卫、稽查及公文传递。打算让卸任通政司参议庆贤负责钱粮账册、公文存档及吏员名册。”
拢共就那几个人,在咸丰看来实在算不上什么事,不假思索地说:“准了。”
“谢皇上。”韩秀峰偷看了一眼,接着道:“再就是恩俊每日要来宫里点卯,要负责公文传递,还要兼顾‘厚谊堂’的守卫,手下不能没个听用的,臣斗胆奏请调河营千总袁大头来‘厚谊堂’听用。”
“大户人家还请几个人看家护院呢,何况办差的地方,朕准了。”
“皇上,臣知道这算不上多大事,本不应该来烦皇上。只是名不正则言不顺,在别人看来‘厚谊堂’只是个书肆,把河营千总调到一个名不经正传的书肆听用,臣既不知道怎么跟吴廷栋大人开口,也不知道这调任公文该去求哪个衙门出。”
咸丰反应过来,不禁笑道:“想想是不大好办,兵部那一关你就过不去。”
把大头调回京这件事本来不难办的,永祥都已经帮着办差不多了,结果前任步军统领定郡王病死了,前左都御史联顺成了九门提督,永祥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正在走门路求联顺别夺他的职,自然也就顾不上大头了。
想到大头这几天急得团团转,韩秀峰又愁眉苦脸地说:“臣和恩俊本打算明儿一早去找肃顺大人,本想请肃顺大人帮着想想办法,没想到皇上您今儿得空召见臣,臣就斗胆求皇上……求皇上……”
“求朕帮你们想个法儿?”
“皇上恕罪,臣和恩俊是实在想不出办法。”
“算了算了,至于为这点事愁眉苦脸?那个冤大头朕听肃顺提起过,据说是个老实的不能再老实的人。他现在是千总,那就赏他个三等侍卫,让他跟着恩俊学习行走。”
三等侍卫那是正五品,韩秀峰心想真是傻人有傻福,一边谢恩一边小心翼翼地说:“皇上,是袁大头,不是冤大头。”
“朕说他是冤大头他就是冤大头!”
“谢皇上赐名,那臣今后也喊他冤大头。”韩秀峰强忍着笑从袖子掏出厚厚一叠银票,接着道:“再就是‘厚谊堂’刚开张时缺银子,皇上您不是命卸任通政司参议庆贤去臣那儿听用吗,庆贤问臣缺多少银子,臣没见过大钱,就随口说了一句有多少要多少,结果他竟送来了八万两!”
“一捧就是八万两,可见耆英那个老混账贪了朕多少银子!”咸丰接过银票咬牙切齿。
韩秀峰可不敢轻易帮庆贤说好话,又小心翼翼地说:“臣估算了下,‘厚谊堂’一年有一万两足够了,就斗胆留下维持三年所需的银子。臣上次让恩俊帮着递牌子乞求觐见,其实就是想赶紧把这五万两给皇上您送来的。”
让韩秀峰倍感意外的是,咸丰没再怒骂耆英,也没说三万两留多了还是留少了,而是一边翻看着银票一边喃喃地问:“这就是银票,这银票怎么用?”
韩秀峰猛然意识到皇上可能真没见过银票,连忙道:“禀皇上,这些就是银票,就是把银子存进钱庄票号,钱庄票号给存银子的人开具的凭证。要用现银的话,就拿银票去钱庄票号把银子取出来,也可让钱庄票号帮着换成钱。还有些人嫌换来换去麻烦,做买卖时就直接收银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