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永祥。”
余有福在京城呆那么久,岂能不知道在巡捕营当差有油水,急忙咧嘴笑道:“谢黄老爷提点,小的明儿一早就去拜谢。”
黄钟音微微点点头,随即脸色一正:“柱子,铁锁,我和吉老爷既是你们的同乡,也算得上你们的长辈,有几句话得跟你们说在前头。这儿是京城,是天子脚下,不比巴县老家,你们今后要干得又是得罪人的差事,一定要谨言慎行,不然稀里糊涂冲撞了那位王公大臣,到时候不别说志行,就是我和吉老爷也救不了你们。”
“谢黄老爷提点,小的不敢惹事,小的一定会老老实实当差。”
“黄老爷,您放一百个心,我们晓得轻重,打死也不敢给您和吉老爷添乱。”
“我不是怕你们给我添乱,而是为你们好。”想到巡捕营的那帮丘八为了点银钱,横冲直撞、敲诈勒索,跟崇文门的那些个税吏一样讨厌,黄钟音想想还是不大放心,又抬头道:“老余,不是还有几个小子在中营吗,他们一时半会儿出不来,你得空帮志行去看看他们,顺便提醒提醒他们这是啥地方!”
“明白,”余有福岂能不晓得黄钟音的良苦用心,想想又拱手道:“黄老爷放心,我会盯着他们的,他们要是敢惹是生非,您拿我是问。”
好不容易来了几个小同乡,吉云飞不想吓得柱子他们今后不敢再来,端起茶杯笑道:“永洸兄,他们刚进京,头一次来会馆,还是让老余带他们转转吧。”
黄钟音也意识到说太多反而不好,欣然笑道:“也是,老余,你们带柱子和铁锁去转转。温掌柜,老余父子难得团聚,志行的妹夫又是头一次来,这可是大喜事,你看着张罗一下。”
柱子和铁锁来进京,而且在巡捕营当差,温掌柜最高兴,因为县官不如现管,今后有柱子和铁锁他们关照,自个儿家的生意一定会比现在更好做,连忙躬身道:“我这就去张罗!”
……
看着他们兴高采烈离去的背影,吉云飞感慨万千地说:“没想到,真没想到我重庆府的后生也能进巡捕营,也能在京城当差!”
“是啊,想想是有些难以置信。”黄钟音也忍不住笑道。
“永洸兄,你刚才说打听到个消息,究竟啥消息?”
“哦,差点把正事忘了,”黄钟音缓过神,放下茶杯笑道:“实不相瞒,这些天我一直在托兵部的朋友留意河营的事,今天总算有了消息。皇上不但又派了个二等侍卫去河营署理都司,并命兵部从候补候选的员弁中去河营充任守备、协办守备,还命刚署理上直隶按察使的吴廷栋从河营现有的员弁及兵勇中校拔千总、把总、候补千总、外委和额外外委等武官。”
吉云飞糊涂了:“永洸兄,皇上这是打算让志行再招募兵勇,再练一批兵?”
“我寻思皇上倒是想再让志行再练一批兵,可练兵不能没粮饷。”
“既然没粮饷,派那么多武官去做啥子,不但派了好几个,还打算校拔一批!”
“所以说这是一个好消息。”黄钟音笑了笑,措手不及地分析道:“其实我们应该反过来想,林凤祥、李开芳这股长毛一定是要剿的,绝不能放虎归山,明明晓得洪匪派曾立昌来接应,朝廷自然要派兵去山东阻截,可除了河营朝廷一时半会儿间去哪儿调兵?”
“这倒是。”吉云飞微微点点头。
黄钟音接着道:“再说从河营抽调兵勇编入巡捕营,一样在情理之中,毕竟自从林凤祥、李开芳这股长毛北犯以来,京里不但人心惶惶,乱成了一团,一些宵小甚至趁乱胡作非为,治安不能再不加以整肃。换言之,志行这几个月练的兵全用上了。皇上以前只听说他会练兵,现在是真正晓得他会练兵,好不容易发现个会练兵的能吏,又怎会弃之不用?”
吉云飞下意识问:“于是选派几个武官去,再校拔一批武官,把河营刚被拆掉的架子先搭起来,等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