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打听韩秀峰,刘存厚乐了:“杜兄弟,实不相瞒,我也是年前才去京城的,不光下榻在会馆,也晓得你那位结义兄弟,只是无缘相识。”
“你都住会馆了,怎会无缘相识?”杜三糊涂了。
“杜兄弟有所不知,现而今的重庆会馆已经不是你在时的重庆会馆,现而今的韩志行更不是以前的韩志行了。”
“刘老爷,您这话啥意思?”
江南大营主帅向荣是重庆人,营里的重庆乃至四川同乡自然少不了,要不是这样,眼前这个年纪轻轻的武官也不会是正四品顶带,但那些同乡一个比一个忙。除了薛焕,刘存厚实在找不到几个能说话的人,不禁坐下说起重庆会馆和韩秀峰这一年的变化。
杜三听得目瞪口呆,楞了好一会儿才将信将疑地问:“刘老爷,这么说我二弟就在江北,离我们这儿不远?”
“不算远,但也不算近。”
“他一个文官,咋跟我一样带上兵,还跟贼匪厮杀了一场,打了个大胜仗!”
“贼匪那会儿已经占了扬州,分兵去犯泰州,他那会儿身为州同自然要领兵出战。”
“他伤的重不重?”
“这我就不晓得了,你也不用担心,吉人自有天相,他福大命大,应该不会有大碍。”
想到韩秀峰不但就在江北,而且已经是从五品的两淮盐运司运副,杜三是真高兴,捧着茶杯激动地说:“我要是能抽出身,一定要去江北找他。他要是晓得我大难不死,晓得我在向帅这儿效力,也一定会来找我的!”
刘存厚能看得出来他和韩秀峰的交情是真不浅,禁不住笑道:“想告诉他你在这儿不难,有机会托人捎个信就是了。”
杜三正准备开口,外面有人喊道:“杜三,杜三,找了你半天,你不在营里呆着跑这儿来做啥?要不是正好遇上了薛老爷,让我去哪儿找?”
“啥事?”
“军务,赶紧走,周大哥正等着我们呢。”
“哦,来了。”杜三不敢延误军机,急忙拱拱手:“刘老爷,我军务在身先走一步,等有空再来找您。”
“去吧,军务要紧。”
杜三跟来寻他的同僚火急火燎赶到前不久刚被圣上封为“沙拉玛依巴图鲁”的保安营都司周天受帐中,赫然发现不但周天受的弟弟周天培、周天孚在,张玉良、虎嵩林和虎嵩林的儿子虎坤元等同乡全在。
“杜三,不好好在营里呆着跑哪儿去了?”周天受紧盯着他不快地问。
“周大哥,我……”
“别我啦,说正事。”周天受见该来的全来齐了,示意杜三站到一边,环视着众人板着脸道:“弟兄们,向帅刚接到一份朝廷的六百里加急公文,公文上说长毛分兵北上去犯京城了!”
“这关我们什么事,江北不是有琦善吗?”张玉良下意识问。
“说起江北,去犯京城的贼匪中有一半是从扬州去的。琦善不但没围堵住,还求圣上让向帅派两千兵去江北。”
“去追剿奔京城去那些贼匪?”
“贼匪去犯京城可不是小事,他哪敢等向帅分去追剿,圣上更不敢等,已经六百里加急命帮办江北大营军务的胜保率兵去追了。他说胜保带走了几千兵,江北大营空虚,跟圣上请旨从我们这儿调兵,圣上竟准了。”
“他那边兵不够,我们这边兵就够?”虎嵩林下意识问。
“圣上可不管这些。”周天受无奈地说。
虎嵩林想想又说道:“既然一定要给他两千兵,那就给呗!问问向帅,能不能把那些广东佬和八旗兵全打发去江北,省得他们在这儿碍事。”
“你想得倒美,人家说了,要调两千四川兵。”
“调四川兵,一调还是两千?”
“你以为向帅愿意啊,现而今说啥也没用,只能派两千兵去江北,”周天受顿了顿,接着道:“向帅已经发了话,兵从各营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