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为什么是我?
在欧文的人生中,他曾无数次问过自己这个问题,可从来得不到答案。
被拖行的双腿渐渐恢复知觉,疼得像有人在用刨刀活剐,他死死咬着牙,沉默不语。
“怎么,不想玩吗?”
小丑蹲下身,把手指并拢横着放在太阳穴边。他伸出舌头舔着嘴唇,旋转眼珠。
“别这样,别让我做不成一个慷慨的人。我并不贪婪,男孩,恰恰相反,我正是世界上最无私的存在,我总愿意帮助那些看不清真实的人找到他们最本质的自我。”
欧文大概是嗤笑了一声,或者说,他觉得自己笑了一声,恶心的铁锈味从喉咙爬到了口腔。
小丑并不在意这点冒犯,甚至因猎物的反抗而兴奋起来。
“秩序,意味着,虚无。”他一字一顿地说,“瞧瞧这个世界,多么无趣。什么时候进行总统选举?什么时候庆祝圣诞节?什么时候能撕下日历的最后一页?它就像被严格设定好的钟表,咔哒咔哒,每走一格都是可预见的。所以我决定砸碎这块钟表,看看时针分针秒针会掉到什么样的地方去。”
小丑掰动欧文的脑袋,强迫他看向蓝海鸥号上瑟瑟发抖的乘客们。
“你以为他们是在恐惧死亡?”他嬉笑,“错了,他们是在恐惧未知。都说一个合格的罪犯应当明白如何制造恐慌,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做?”
“当病人被执行安乐死,当囚犯坐上电椅,会有人感到害怕吗?”
“当炸/弹在城市中爆/炸,当枪/手在码头扫射,会有人不感到害怕吗?”
“不可预知的伤害才能造就恐慌,毕竟‘凡人终有一死’,让人害怕的不是死亡本身,而是他们死亡的方式。”
小丑站起身,摊开双手,语调昂扬,就像在进行一场演讲。当讲到这里时,他停顿片刻,仿佛在等待欧文因他的俏皮话而哈哈大笑,但回应他的只有沉默。
“无趣。”他于是沮丧地说,“无趣,无趣,无趣。”
这话就像摔杯起/义的信号,那两个壮汉再次上前,一人扯住了欧文一条胳膊。
他们跟着蹦蹦跳跳的小丑,把欧文直接带到了蓝海鸥号的甲板上,用绳索把他死死地跟栏杆捆在一起。
有人将一个古怪的装置启动,那看不清原理的武器嗡嗡作响,很快在歹徒面前竖起一道波纹城墙。
欧文盯着他们,感觉力量重新在身体中凝聚,就像被打散的粒子重新又聚集在了一起。他赤红的眼睛注视着小丑,但无论怎样努力,红色的雾气都无法靠近他们分毫。
不等他继续尝试,另一队人便从船舱里带出来一个平民。
这是个有些上年纪的女人,她穿着尚算齐整的西装裙,只是头发凌乱,腿上带着擦伤,一只高跟鞋不翼而飞。
就在这一瞬间,欧文感到切骨的不祥。
小丑打量着他的神色,弯腰凑到他耳边,轻声说道:“你真以为我会玩和从前一样的把戏?当年的两艘船,报纸天天吹嘘这是哥谭人灵魂闪光的时分,他们都说蝙蝠侠赢了,哥谭赢了,而我输了,但真的是这样吗?他们不敢按下按钮,真是因为善良使之,还是因为没人敢违背社会生存的准则、在其他人面前暴露自己的恶念?”
他按着欧文的脑袋,示意手下把白领女人带到甲板边缘,又给了她一张白纸,一支笔。
“控制她,只要你控制了他,你的父亲就不用去死。”
欧文竭力挣扎,但这根本没有作用,那女人战战兢兢地在纸上写下几个字,小丑看到手下比划的信号,长叹一声,摇了摇头:“可惜了,这是第一票。”
紧接着他的话语,一个又一个平民被武装人员从船舱中拉出,他们或瑟瑟发抖,或故作镇定,但无一例外地都被迫在白纸上留下了自己的选择。欧文紧闭双眼,不愿去看那一张张脸上的神情,他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