频道中发表的见解大多是支持超级英雄的言论,不知道你对制度与法律的重要性怎么看待呢?”
这话说的锋利,只有傻子才会当着记者的面承认自己对以上二者的轻视,欧文也不例外。
他思考片刻,忽然指出:“我曾拜读过贵报莱恩大记者斩获普利策奖的《为什么世界不需要超人》,也曾怀疑星球日报社是对超英持反对态度的,但从经久不息的超人专栏来看,似乎你们总在自相矛盾。”
肯特又下意识地去扶眼镜。
“我在哥谭出生,长大。”欧文继续说道,“制度与法律在这座城市就是一坨屎......刊载的时候请帮我修饰一下,文雅一点.......至于英雄主义,不如问问城市中那些天天向神祈祷的人,现在他们只不过换了个祈祷对象而已。”
“可英雄和上帝不同,英雄有自己的喜怒哀乐,有自己的倾向性,也有自己的弱点。”肯特咄咄逼人地说。
欧文没有正面回答他的质问,而是扯了一个看似不相关的事:“如果一只蜜蜂飞到你手上怎么办?”
“银翼杀手?”肯特反应飞快。
“不错,”欧文便笑道,“你看过银翼杀手,那么野应该听过仿生人与电子羊的故事。不管英雄们身为什么种族,只有他们具备人最重要的同理心,他们才会因不公正而愤怒,从而出手打击黑暗、拯救世人。人们只看到神性的善与人性的恶,却未曾想过,一个只具备神性而失去了人性的神,是真正至高无上而绝对中立的。世人向上帝祈祷,上帝可曾回应?但世人向远在地球另一端的超人大声祈求,超人又何曾不回应呢?”
克拉克讶异地看着他,咳嗽了两声,手指又朝自己的眼镜伸去。
欧文几乎要怀疑那眼镜上有什么秘密了,但他到底没有说什么,只是趁胜追击。
“这就是我的观点,肯特先生。无论建功还是犯错,当超英表现出人性的一面时,往往令我感到更加安全。我们需要的不是消灭超级英雄,而是确保当他们拯救世界时,能得到和常人见义勇为一样的欢呼喝彩;当他们犯下错误时,能得到和常人一样的责备和惩罚。”
“这就是你对蝙蝠侠持有的观点?”肯特按捺不住地问,“但蝙蝠侠的所作所为......你不认为那是对法律的践踏吗?你希望他看到你对他的评价吗?”
“我当然希望。”欧文恳切地回答,“我希望他能看到一个生活在哥谭的普通人是如何看待他的,即使他用暴力手段压制罪犯,即使他参与到冲突事件之中,我希望他知道自己是被理解的,我希望他知道当蝙蝠侠在城市中行走时,我感到安全。蝙蝠侠也许需要作奸犯科之人的畏惧,但他绝不需要普通人的畏惧,尤其是那些受他保护的人。”
肯特在笔记上匆匆写下这些话,当他再抬起头来时,真正的惊讶忽然出现在他眼中。“布——韦恩先生。”
欧文立刻回头。
布鲁斯·韦恩正坐在轮椅上看着他们。
他穿着合身的西装,银灰色,似乎把整个大都会的星夜穿在了身上。
他的鬓角泛着灰白,但那英俊的脸庞和保养得宜的身材仍然使他成为了人群中的焦点。
在这个年纪,他实在过分英俊了,蓝眼睛里闪烁着岁月沉淀的精明,嘴角却又分明挂着毛头小伙子般的坏笑,几乎使人目眩神迷。
韦恩轻蔑地看了肯特一眼——如果欧文不是对他满怀尊重的话,估计会用上点更严厉的词,比如说,瞪了肯特一眼。
但这毫无道理可言,有什么道理能让一个高高在上的哥谭王子和一个可能得骑自行车上下班的记者熟识呢?
克拉克率先放弃了这个绝佳的采访机会,他友善地冲两人点了点头,然后绕过长桌,往群星荟萃的中休息区去了。
望着他远去的欧文只好略显尴尬地打了个招呼。“晚上好,韦恩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