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曦拄剑而立,双目紧闭。 许久,她缓缓睁开眼睛,目光如剑的逼视着习通双眼。 “你也要成为官府的敌人吗?” 习通坚定摇头,“我不会!但是我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必然会被官府认为威胁和隐患。” “你要做的都是违法乱纪的事情,是吗?为什么你要这么做?”陈曦痛苦摇头。 习通看到陈曦榆木疙瘩一样不开窍,语气也变得生硬起来。 “因为我走在正确的道路上!” “我知道未来的方向!” “我需要话语权!” “至少也得是法外特权!” 铿锵! 陈曦一剑劈出,在自己和习通中间划了一道深壑。 她转过身去,步伐僵硬的走到车旁。 “习通……”陈曦仰头看天,仿佛要极力的挽回什么事物。 她用剑尖指着地上的大胖子,“如果有一天,你变成他那样十恶不赦的大奸大恶之人……” “我必以手中剑,取你项上头!” “然后……” “终生为你守墓!” 发动机嗡嗡轰鸣,陈曦带上头盔,义无反顾的离开。 习通伸手想要抓住什么,却还是没能跨过那条线。 胖子一骨碌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泥土,然后又想拍习通肩膀。 可是看到习通冰冷的眼神,不得不讪笑着收回咸猪手。 “嘿嘿,哥们,听了你的雄心壮志,我是心潮澎湃,热血沸腾,烈心不已啊!” “不管啥事,算我一份!” “不就是造反么,怕个鸟!” 习通没理他,蹲下去默默点了一根烟,然后变蹲为坐,将所有的重量都倾注到大地上。 他突然有种流泪的冲动——可能是因为烟熏到了眼睛吧。 胖子尴尬的搓了搓手指头,习通没好气的把半盒烟丢给他。 刚准备把火机也丢过去,胖子打了个响指,指尖上冒起一簇火苗。 “十恶不赦的大奸大恶之徒,说说你的故事吧,究竟为什么做下12桩灭门案?” 胖子哼了几哼,找一个舒服的位置坐下去,这才讲述起来。 “我有一个……我朋友有一个儿子,失踪五年,然后找到了。” “他被人拐卖,变成奴隶,然后每天干活,干不完不给饭吃,干不好还会被殴打。” “砖厂、煤窑、工地、林场,每天干活时间超过14小时。和那位少爷同样遭遇的,有50多个,也可能更多。” “那位少爷被救回来的时候已经疯了,在警车上那么一会儿的功夫就倒地抽搐三次。” “医生说需要休养,休养个三五年就会恢复正常。但是那位少爷被救回来的第三个月就死了。医生说,这是家属照顾不周。” 胖子把半截烟立在地上,任由白烟袅袅升起。 “囚禁他们,让他们干活的,是个12人团伙,他们被抓捕归案后,受到法律惩罚,被判1——6年有期徒刑。” 习通无语,他隐约记得看过这条新闻,打开百度一搜,果然有。 六年前的案子,还是本省的事。 是的,这的确是一个真实事件! “所以,你就灭了他们12家满门?”习通蹙了蹙眉,“祸不及家人,你做的过分了吧?” 胖子嗤笑,“他们一个屋檐下十几年,就不知道男人干什么的?” “他们吃肉的时候就没想过,一口咬下去满嘴都是血?” “他们无辜,被他们奴役的人就不无辜了?” “我很感谢上天,给了我报仇雪恨的能力和机会。” “我刚才跑不是怕了那个女人,而是要留着这条烂命,去为更多无辜的人伸张正义。” 习通无语! 胖子的理想和陈曦的信念根本就是两条虽不相交却志同道合的平行线。 然而,因为法律的原因,他俩势同水火,不共戴天。 习通不知道怎么评判二人谁对谁错,只是觉得,和这两人比起来,自己根本就是一个无耻小人。 明明拥有比所有人都强大的能力,却锥子尖挑扁担,没有半点担当。 摇了摇头,习通心中暗道: 我才是正确的,真理掌握在我的手中! 我走的是一条最稳妥的路线! 我输不起,因为我输了就等于全人类输了! 至于陈曦…… 习通实在硬不起心肠说什么决绝的话。 即便他对陈曦没有任何特殊感情…… 即便她对陈曦手中剑取项上头的说法恼火…… 可是…… 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