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
谢氏看着阮珍珍身上素净的打扮,没有皱眉,而是很是平淡地让身边婢子取了备用的匣子来。
匣子里面装的是各色珠宝首饰。
宴会上往往会出现各种状况,落水掉簪之类的她都司空见惯了。不光首饰,衣裙她都让人按照尺码备了几身过来。
在带阮珍珍进去那些圈子前,她先到一安静处,取了匣子中的一首饰出来,朝阮珍珍招了招手,示意她过来。
清水巷阮大学士一家人穿着向来素净,喜好也是如此。阮珍珍自觉自己今日这一身完全是按着对方的喜好来的,没有出半分差错。
可这位出身高贵的伯母还是叫她过去了。
并且不由分说就要给她插上簪子,就这般觉得她不得体?
心里有些屈辱,阮珍珍掐着手心走过去。
谢氏见过多少人?哪里会看不懂阮珍珍的小心思,想着人是自己带过来的,不管怎样也得给人开开心心带回去。
她心下叹口气,便解释道:“你如今是正好的年纪,头上不宜过素,否则便有轻慢之嫌。不要看宝珠宝璃不簪花便觉得是对的,她们还小着呢,素净正是适合她们这般玩闹的年纪。而我,活到这个年岁,不比你们小姑娘家的,大方得体即可。”
还有句话谢氏没说,她出身谢氏,如今乃文渊阁大学士之妻,诰命在身,谁敢觉得她轻慢了?除了皇宫这等地方,谁也勉强不得她。
能受教的人,便多说一些。无法受教者,便少说一些。
谢氏看着面前装作深受教诲模样的女孩儿,心里再次叹了口气,面上带笑地给她将头顶的双月金丝流苏簪摆正,“真是个漂亮的小姑娘,走吧。”
南泱虽说是文风鼎盛之地,隔河两状元,五里三榜眼,却终究不似鳞京繁华。
这是自回鳞京后,阮珍珍头一回进入士族的圈子。她浑身都在轻颤,连头发丝儿都在叫喊。
她血液深处都在渴望着金樽清酒,玉盘珍馐的富贵。
“阿元你总算是过来了,方才还提到你呢。”有个一身贵气的夫人见到谢氏,连忙笑着将她拉了过去,“躲着,是有什么宝贝不让我们见吗?”
言语亲昵,可见两人关系不俗。
那夫人说完话,瞧见谢氏身后的阮珍珍,自然知道谢氏带她来的目的,于是故意道:“哟!这是谁家的孩子?长得可真俊,瞧瞧这眉毛眼睛,我看了便觉得心里欢喜。阿元,莫不是你来的晚,就为了不让我们见着这‘宝贝’?”
她话说得有趣,众人登时笑成一片。
阮珍珍心下欢喜,红着脸,细声细语朝众人见礼,这些是她在南泱的时候就学过的。
等她见完礼,谢氏才道:“要是早带过来了,还不得被你们这群豺狼虎豹给吓着了?我七弟太常寺卿家的孩子,闺名珍珍。”
“这几位都是伯母的好友,这位是镇国公夫人,你喊声宁伯母也是让她长了辈份。”
这说的是方才说话的夫人,宁氏同阮氏盘根错节,曾是姻亲,所以细说起来,阮珍珍同这位出身宁氏的镇国公夫人其实是平辈。
众人听了谢氏的话,开始纷纷打趣镇国公夫人,闹得她不得不解开自己身上的玉佩当作见面礼。
阮珍珍羞羞怯怯地收下了,谢氏本想说什么,见她这样终究还是心内摇摇头。
阮家曾也是顶级的世家,不过逐渐没落,直到横空出现个阮平左,官至文渊阁大学士,才以一己之力将阮氏带回众人视线前。
镇国公夫人、侍郎夫人、将军夫人……
这些本都是阮珍珍接触不到的人,此刻却都和善地同她说话。
这种无形之中成为人群中心的感觉让阮珍珍浑身发颤,兴奋得不得了。
直到那位侍郎夫人试探问道:“听陈家的人说,你家均衣前些日给他们去了封信,说要带位妹妹过来。我当时还觉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