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扇华美的大门在时光的沉淀下微微脱色,即使在光照昏暗的走廊中也能辨认出它曾经的奢华。
三个人沉默,靠在一动不动的大门前平复着自己的状态,打量着这扇朗姆到生前最后一刻都没有叩开的门。
在终于清扫了沿途乱飞的半妖们后,后援部队也终于赶到。
匆匆赶来的行动部队们除了神情严肃守候在门外的三人,只看见地上一套破损的黑色西装软塌变形,仿佛是曾经有人穿着它站在这里等候着这扇门打开,最终却只能突然从衣物中人间蒸发一般。
寻常的解毒药剂对于携带者食尸乌毒素的朗姆而言几乎无效,所幸感应到降谷零出事的幸村安定带着一行人从另一侧赶来,匆匆给面色青黑的三人解毒。黑发少年上上下下扫视了一眼除了中毒几乎没有大伤的降谷零,轻轻呼出一口气。
他将温热的手搭在他们的伤处,手中亮起莹莹白光,那和金发青年刚才衣兜里突然散发出微微温热的触感相仿。
正是在那道暖流涌起后,本来被毒素冲击得昏昏沉沉的青年,突然升起一种那家伙会迅速赶到并且前来给他解毒的预感。
果不其然。
“献给水无小姐解毒吧,”金发青年冲幸村安定眨了眨眼,略显虚弱的手势比划出了一枚御守的形状,“——毕竟,我有你的庇护啊。”
在一片紧张之中,门缓缓地自行打开了,众人下意识地用枪对准座椅后呼吸沉重的老人。
说那应该是是老人,因为对方那如同风箱般呼吸沉重漏风,可对方又像在隐忍着什么。
室内一片昏暗,只有他们进门时带动的微弱风流引起古旧的烛光曳动。
墙面上的投影在微微晃动着,昏黄的古老灯烛之中,硕大的乌鸦投影尖锐的鸟喙刚巧正对着他们,仿佛随时会脱离幕墙,化作黑影迎面向他们扑来。
不——也许不是晃动。
华美座椅中,行动迟缓的黑影正拄着拐棍强忍着浑身的疼痛迟缓起身。
乌丸莲耶刚刚服下迄今为止“银色子弹”最成功的的版本——混合了科学侧与妖血的、勉强算是大成的长生不老药。
此乃专门为他研制的药剂,还加入了从特殊渠道带来的,生长于地狱之中的特殊药草。
在此之前,他试用过的药物,无一不是踩踏着无数人甚至是自己手下的血泪研制出的。可那些半成品不过能缓解他几个月、至多几年的寿命——长期以来积累的药物副作用甚至让他变成了现在这幅样子。
等待此药已经近百年的他,在这种紧要关头终于迫不及待地服用了下去。
在浑身凿骨脱皮般的疼痛中,他几乎将特制的扶手椅捏碎。
在这样剧烈的疼痛中,他依旧能听到隔了一扇门的朗姆那刺耳的挠门声。直到那声音最终消散,他都没有出声回应哪怕一句话。
——那与他又有什么关系呢?不过是着几十年来相对好用的一具实验体而已。再说了,对方的狼子野心,他并非不知情。
只要他能够拥有在阳光下自如行走的能力,成为永葆青春的那个自己,不用再受无惨血液与他人造半妖血脉相互作用后那短暂寿命的诅咒——
这些作为消耗品的属下就没有什么作用了。
曾经长着鸟喙,完全脱离的他,烛光之中的影子竟然正在渐渐复原为人形。或者说,他面部的灰黑色乌鸦羽毛渐渐蜕落,露出他新生皮肤下柔嫩如新生儿的皮肤。
用妖怪的语言来说,那可以成为成年后的“化形”。
这是在场的所有人第一次见到这位一个世纪以来在背地里掌控着组织,掌控着几乎可以支配半个日本的大财团的男人。
他的身体内血液几乎像沸腾的开水,血液翻滚起剧烈的气泡,这气泡巨大到将他的皮肤撑出波涛汹涌的浪花。
在全身的皮肤几乎崩裂开,腥臭的血液顺着沟壑汩汩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