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菜……
陆宴北忍不住抬眸,沉沉看了金秀儿一眼。
墨染的黑眸里,复杂的情愫越发浓烈。
许是因为吃不习惯吧,一碗面吃下来,桌前摆的几道菜,他统共也就礼貌性的夹了三筷子,之后就作罢了。
金承只以为他可能是真吃不惯辣,也就没有往他碗里夹菜。
金秀儿咬了咬筷头,心想,莫非他嫌自己做的饭菜不好吃?
罢了!好不好吃反正也就这么一顿饭了。
挥去心里头那些挫败情绪,金秀儿又重新有滋有味的吃了起来。
刚吃过饭没多久,金黍就骑着摩托车把赤脚医生给带来了。
医生一下车,一刻都没耽搁,就开始替陆宴北诊断。
金秀儿进厨房泡茶去了。
“黍子哥,喝茶。”
她端了杯热茶递给金黍,又问:“是不是热坏了?”
金黍从她手中把茶接过,用衣袖抹了抹额上的汗,憨厚的笑了笑,“还好。”
金秀儿抬头看了看头顶的吊扇,“你坐吊扇下头去。”
“没事,我不怕热。”
陆宴北在落地扇前坐着。
风扇“吱嘎吱嘎”搅着,风把他额间的汗渍吹干,即便如此,他也并不觉得凉快,眼前两人这副‘恩爱有加’的画面,让他无端端生出几分烦躁来。
“嘶——”
左手陡来的痛感,让陆宴北吃疼。
好看的眉心拧作一团。
金秀儿不自觉把目光看向他。
许是因为太疼的缘故,他额头上已经布满汗珠子。
流血过多,导致他那张颠倒众生的面庞,泛起了一层病态的苍白,早已没了起初的血色。
她漂亮的秀眉也不由跟着拧了起来。
“老承,你力道不行,还是重了。”
老赤医生让金承在旁打下手,帮着裹纱布和石膏,结果才一上手就把人给折腾得出了一身大汗。
“我没事,能忍忍。”
陆宴北咬了咬牙。
“不好意思。”
金承有些抱歉。
他们这乡下地方,条件实在有限,就连麻药都没有。
“承叔,要不我来吧!”
杵在一旁的金黍主动请缨。
“算了,你比老承更没轻没重呢!秀儿,你来。”
老赤冲金秀儿招了招手。
“我?”
被点名的金秀儿还在状况外。
“对,你女孩子家家的,手上没那么重。”
“也是,来,秀儿,坐我这来,把位置让给你。”
金承说着,起身,把座位腾了出来。
金秀儿偷偷用余光瞥了眼坐在对面的陆宴北,见他垂着眼帘,一副不甚在意的样子,她这才挪着步子,走了过去,在他对面那张矮椅上坐了下来。
两人挨得很近。
她甚至还能嗅到他身上那浓烈的血腥味。
而她的椅子还比他矮了小半截,才一坐过去,就感觉泰山压顶般,直让她喘不上气来。
她不敢抬眼去看他,只专注的把目光落在他受伤的手臂上,试图去忽略他的存在。
可奈何,这个男人的气场实在太强。
即便不去看他,她亦能深切的感觉到来自于他身上那份强大的压迫感,像是随时要将她压垮一般。
而他的目光,更是瞬也不瞬的胶在她的脸上,赤热,滚烫,深刻,锐利。
金秀儿有种错觉,仿佛自己的脸,快要融化在他的目光之中。
他到底在看什么呢?
金秀儿想起他第一次见自己时就要求自己把脸上的面纱扯下来。
所以他是对自己这张被挡住的脸好奇?
他这样的好奇,金秀儿其实并不以为意,因为人的本能就如此。
可若他知道面纱下是一张可怖到近乎狰狞的面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