呈于父皇便罢了。”
袁润自觉自己脸颊泛红,于是强行扯开话题,“怀雅最近如何了?这些天太忙,都没时间去看看他。”
张承似刻意避开谈及张怀雅,他引着刚才的话道:“殿下的脸皮也太薄了,连这么点小事儿都受不住,日后要独当一面,多得是这些口不应心的时候,如殿下这般,一眼望去都是破绽,这样可不行的。”
顿了顿,他又道:“如今陛下给殿下放权,便是叫殿下自去周全,这些事儿陛下未必不知道,只不过是看殿下如何解
决罢了。”
“所以您觉得,这也是父皇留给我的功课吗?”
袁润成功被张承带歪了。
他翻开折子,看着内阁的票定,自己定了几处,誊到了折子上,还有些拿不定主意的,打算得了空再去成乾殿请示一下魏帝。
红笔朱批,他写了几份,忽然想起刚刚被张承避开不谈的张怀雅。
今天得了空,就去看看他吧。
祠堂又不是他堂堂一个太子不能进的地方。
袁润如是想着。
痛痛快快地下了一场雨,这些天平城没那么闷热的感觉了,舒服了很多。
听说那些案子也有了线索,大概不几日就能落定了。
简赟在宣河边截住了打算渡去安南的孟令书,不仅截住了孟令书,还押下了与孟令书同车的一个,身碟也无,问什么都不说。简赟见他与孟令书过从甚密,又总是神神叨叨的,便打算一起带回平城交去审问。
正好一月期满,他交付了燕山营的工作,就该带着夫人一起回平城向魏帝辞行,然后回荆门关去了。
一念至此,便归心似箭。
魏帝的状态也好了很多,众臣工又重新候在了昭和殿的广场上,等候召见。
就是李侍郎那案子牵扯多些,兼之崔玄亦这几日也不大爽利,便干脆推了核对账目的营生,一心在府上休养,同时等着安南赈灾款那案的梳理情况。
梁河二场的调查结果也回来了,骆成泉是借矿下受伤的由头请了假,去医馆买药的时候,通过那医馆的大夫与孟令书搭上线的,两人都说过些什么还没问出来,但似乎,一切都在朝好的方向转变。
袁润还在拖。
只要拖到孟家认罪伏诛,利用孟家—顾素辰这条线来挖一挖李越安,张怀雅这头就总能好过一点。如果可以的话,到时候把张怀雅送出平城历练,几年风波平息后立个功再回来,也就全都安定下来了。
就这样到了八月。
张怀雅就如此在祠堂里跪到了八月。
《孝经》抄够了九十九卷,张承再去时问他,“你可想好要怎么做了吗?”
张怀雅还是摇头,“没想好。”
挫折让人沧桑。
在祠堂里罚跪的这些日子里,张怀雅快要瘦脱相了。
这段许久不见天日里,把他
脸捂的煞白,颧骨高高凸起,嘴唇一层接一层的起皮。他已不再是那个十几岁、天不怕地不怕的少年了,现在的他有些暮气沉沉的,便是祠堂的窗和门都洞开着照进光来,鎏金的光渡在他脸上,也是毫无血色的。
只有那双眼睛,偶尔迸出些火星子,证明他还活着。
他还是想不到自己要怎么做。
要怎么做呢?他有时候甚至觉得这世家们就像是一个巨人,他们这些刚刚崛起的,根本没法儿与之抗衡。
江知同案只是侥幸,毕竟有太子亲自闹了一场。
而如今,世家们都不必联合起来,只消动一动手指头,就足以叫他们力不从心了。
怪不得但凡有一人进了官场,就要推举着自家人往各个位子填。先不说有没有能力,但就这人数,万一和对家杠上,人数也是足以消耗一阵儿的。
根基,根基,事到如今,他终于觉察出了根基的重要性。
世家根基深广,便是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