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孙府随着夜深了,宴客渐渐散去。太孙府归于平静,走在最后一些人里就有周立诚,他不想自己走,而约着刘湛一起离开。二人前后脚往外走,就在路上偶遇了一人,却是简渠。仅仅是九品官服,可在场大员,无人敢小看。这是曾经代王府里的人,现在代王成了太孙,简渠也水涨船高,一下子就飞上枝头变了凤凰。现在还是区区詹事府主簿厅录事(正九品),可一旦太孙登基,立刻就是简在帝心的重臣。众人要说不羡慕,是不太可能。不过周立诚自己也不算差,对太孙府阖府“飞升”倒看得比较淡然,见简渠似乎有话说的样子,周立诚就开口问:“简大人,可有什么事”简渠上前两步,拱手一礼,笑容可掬,说:“是这样,殿下学究天人,在往昔布衣时,多有著作,只是散落不成集刊,实在可惜,我想给殿下出一个文集,记载历年文章和诗词,周大人觉得如何”刘湛不是文士,更不是文官,只是道人,所以面对这样问题,就站得稍微远了一点,等二人交流完毕再说。周立诚原本还担心简渠拦住他是为了什么难办的事,还在想着,若是为难,到底要不要答应毕竟要说的事,或就是太孙要求的,若不答应,岂不是立刻就得罪了太孙,至少就疏远了。结果,仅仅是出本文集的事小事!朝廷各部各机构都基本上有自己的印刷所,虽说还有审核,但这更是小事,太孙的文集,还有问题么暗暗松了一口气,周立诚捋着胡须说:“此事自然是好事,就是不知,太孙的文稿可在”他觉得,简渠来,大概率是为了讨好太孙。或少许也可能是太孙的意思,太孙想出文册,应该是为了文名,但这种“王婆卖瓜”的事,太孙这样的身份,哪好自己去做这是不好意思直接自己出,才让简渠寻到了自己这里。不管哪重意思,都是小事,更是一种亲近。办了事,有了来往,情分自然不一样了。而且自己的身份的确也适合私下牵头办这事,毕竟自己不仅是从三品的光禄寺卿,更是集贤院学士。不过,周立诚到底是文臣,纵然已有了倾向,也不好明晃晃的讨好,看一看文稿,是应该的。简渠早有准备,竟直接从怀中取出厚厚一叠纸,粗略看至少五十几张,递了过去。每张纸上,起码写了几首诗词,也有满篇文章的,看字迹,应该是简渠字迹抄录的,并不是太孙的亲笔。周立诚早就知道太孙有诗才,墨宝字画都是千金难求,这里固然有着身份贵重的原因,其人的确很有才华。所以,只粗粗翻了翻,就暗暗感慨:“满篇青烟,郁郁乎文哉,真是好诗词,真是好文章!其中一部分,早就耳闻过,剩下一部分则是不曾听闻过,现在一看,与之前的诗词文章相比,毫不逊色!就算这不是太孙的作品,周立诚都见猎心喜,想要为其出文册了!一想到,自己作牵头的人,必然会与这文册绑在一起,就心中高兴,立刻说着:“这样文章,这样诗词,不愧是太孙啊,果然文采风流,风雅泽及诸彝,举世罕有,你放心,出文册的事,就让周某来负责吧!”几乎就在周立诚答应简渠同时,文寻鹏正与梁余荫折转身到了一个无人的小间说话。文寻鹏也拿出了一叠稿子,递给梁余荫,说辞与简渠的大致相同,只不过递给梁余荫的稿子,并不是诗词或文章,而是太孙的传奇。“梁大人,此事乃是我私下所办,不过这事,便是报与殿下知晓,殿下也不会责怪……这也算是我个人所托,希望梁大人能帮忙。”梁余荫不敢立刻答应,说着:“容我看看行么”“当然,所以才请大人到此间细看。”文寻鹏笑着的说着,这东厢房烧着炭火,绿纱窗,两枝白烛高烧,卷案上还放着醒酒茶和水果点心,的确是用心了。梁余荫的确渴了,喝了口茶,翻看着递过来的稿子,看看有没有忌讳处,结果文稿里所写,倒没有不能与大众说,大多是描述太孙的一路的传奇故事。十五失了寄父,当年就过了童子试,还得以夜入龙宫,以后一路青云,连中秀才、举人、状元。又曾勇于任事,得以提拔,更在西南立功,本要在宦海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