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御书房太监垂手而立,身着黄袍的人以拳掩口咳嗽了几声,就又蘸着墨,继续批示着奏折。虽是白日,但殿内光线并不好,尤其皇帝的眼神有些不好了,桌案上点起了一盏明灯,琉璃灯罩笼着,将周围一小片照得明亮。皇帝批示了几份奏折,眼睛就花了。一小块黄色锦缎上放着地方上贡的小镜,皇帝用它对着奏折,勉强看着。“老了啊。”再不服老,身体种种表现,却无时无刻不在提醒这一点,让皇帝每当这时就难以有心情。嫉妒也难以抑制,尤其看到风华正茂的年轻人,自己衰老的感觉,就使他越发脾气不好。“咳咳!”过了一会,喉咙处发痒,皇帝重重咳嗽了几声,用手帕掩着,等那股劲稍稍过去了,摊开一看,手帕上倒没有触目惊心的血迹。可这能证明是好了皇帝心往下直沉,总觉得这种情况比最早时偶尔咳血还要严重,手指微微颤着,抓起不远的白玉小瓶,拔开塞子,倒出一粒丹药,也不就着水,直接仰着脖子吃了。呼吸不畅的感觉随这颗丹药服下去,慢慢得到缓解。想要咳嗽的感觉也被压了下去,皇帝的脸上不见丝毫喜色,将瓶子重新塞好,放到一侧,心里就是一叹。“小还丹还算有效,感觉略好一些,但大还丹一直炼不出,只靠小还丹,又能坚持多久”“这药是越来越没有效果,最早一颗顶一个月,现在三天就需服一次。”再往乐观了想,只要不傻,都知道总有一日将这药当饭吃,也将无法让身体保持一定程度了。皇帝心底恐慌,一日强过一日,偏偏贵为一国天子,还不能将这种情绪表现得明显,才会脾气日益古怪。“皇上。”就在皇帝勉强平复心情,打算继续看奏折时,赵公公进来,报告:“刘湛处,有了结果。”皇帝手就是一顿,抬眸看去,眼里黑沉沉的情绪,让赵公公都心里一凛。就听皇帝敛去了脸上笑容,望着幽幽的灯火:“说吧,是什么结果,代王可有问题”刘湛跟俞谦之见面一事,通过皇城司安插在刘湛身侧的人,已被皇帝所知。话说,朝廷要安插人,实在太容易不过。赵公公年轻时都经办过事,当时查个大臣,直接约见了老仆,还是家养子,可一说来意,这人立刻纳首听命。何也,谁都有身家性命,朝廷还有富贵。刘湛身侧的人,并不是很早安插进去,只要约谈下,就有了。虽这两个道门真人私下说了什么,安插到刘湛身侧的人并不知道,但从后续行动来看,俞谦之来找刘湛,应是冲代王去。等一刺探,刘湛怀疑代王身负妖运消息一报告回来,就引起皇城司的重视。“代王崛起是很快,虽都是皇上给的恩典,但也太凑巧些。”代王从流落在外毫无根基,到回到京城不到两年,得了许多好处,最终封了代王,以阴谋论角度去看,就很难不去怀疑代王是不是在这些事里动了手脚。赵公公低着头说:“甲三回了消息,说是刘湛用了八人问仙之术,最后确定,代王的确没有携带妖运。”“没有啊。”皇帝重复着这句话,倒松了口气。代王真的携带妖运,哪怕当初捧起是为了对付两个成年封王的儿子,也不能继续容下代王。一旦与妖运扯上关系,有些事就变得复杂。更不要说,据说太祖驾崩,就是和妖运有关,皇帝登基,暗里就是以扫清妖之腥臭为己任。事关大政,谁挡了都容不得。齐王与大妖周玄有勾结,这事就是一根刺,让皇帝心里很不舒服。齐王桀骜,其实虽早就让皇帝忌惮,但还不算太痛心,和妖族勾结,光是这一条,皇帝就难以谅解。“还有呢”皇帝慢慢问着:“昨日封王,今日开府设宴,可有什么别的事”赵公公将头埋得更低几分:“回皇上,代王在宴上与齐王因一个名文寻鹏的客卿起了冲突……”随后就将二人对峙,一字不差去,全部复述一遍。“一封王,就直接冲突吗”皇帝听完了,有些感慨。当然了,除了感慨,他也有些满意,这正是他将代王捧起来的主要目的,若是代王迟迟不与齐蜀二王对上,只是私底下撕一撕,那才要担心。不过,这些还不是被他最在意的事。“有着代王和我二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