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安然觉得他整个人都木了。
他无法想象,雷睢生当时承受的压力和悲痛。
亲眼看着鬼子的刺刀,刺向外甥的胸口,他当舅舅的却无能为力,对雷睢生来说,那是一种心如刀绞的滋味。
叶安然体会过那种感觉,他曾经亲眼看着情同手足的战友,牺牲在面前,他却无能为力。
他平复了下心情,叶安然忽然抓住江海的胳膊,“你们先开会,我去办点事。”
“不行,这事儿是你提出来的,你不在场怎么行”
“有谢参谋长在,我在不在都没问题的,求你了,哥!”
……
江海叹了口气,转过身去看向旁边,“叶安然来了吗”
“没来。”
他自问自答,接着就进了指挥部。
我擦!
叶安然朝他的背影竖起了大拇指,要论人情世故,江海绝对是大哥啊!
他没有逗留在指挥部,拔腿就溜了。
几个呼吸后,叶安然出现在了最前沿的堑壕。
张鹏的伪军全部撤了。
马家军的部队,也正在利用这段时间,快速深挖堑壕,修筑工事。
叶安然趴在堑壕里,架起狙击枪瞄着炮兵观察员的方向。
他尸体趴在岩石上,双手僵直低垂着,两只手里握着信号旗,流出来的血,已经冻住了。
这时,耳边传来一阵脚步声。
孙茂田、张二炮、李玉魁从堑壕里出现,他们身后是影子团的战士。
“团长!”
“任务完成了,歼灭黑虎寨伪军300人,活捉土匪头子刘二麻子!”
孙茂田接着让出半米的空,一把揪住穿着伪军军服的刘二麻子,把他拽到叶安然面前。
“军爷饶命,军爷饶命!”
刘二麻子一见面就跪下了,他双手合十在胸前,不停地鞠躬磕头。
叶安然往后退了半步,才看清刘二麻子的脸。
一张肥猪脸嘟噜着三下巴,一副典型的汉奸相。
“军爷,我错了,我不该当汉奸,求您放我一马,我以后当个老老实实的农民!”
叶安然枪放在堑壕石头上。
他背靠着堑壕,右手从兜里拿子弹,左手拿着空的弹夹,“你谁啊就让我放你一马老子又不是放马的!”
他把压满子弹的弹夹放到兜里,并一直重复着做着同一个动作。
刘二麻子一直道歉,“我是洮索保安军连长刘,刘二麻子……”
李玉魁那么老实一个人都听不下去了,“团长,让我宰了他吧!”
……
“鬼子的俘虏处理的怎么样了”
“全宰了,用得是他们的枪!全是三八大盖!”
“并且是从上往下开的枪!”
李玉魁嘴角抹了蜜一样,笑的合不拢嘴。
叶安然轻轻点头,朝他竖起大拇指,“任务完成的不错。”
他开始有点习惯、喜欢这种氛围了。
起码,各营单位指挥员都有独立的思考,能单独完成任务,并且达到他想要的理想结果。
他一个军事指挥官再牛,也斗不过全国的鬼子。
但是,如果每一个军事指挥员都具备一定的军事指挥能力,且能在任务中避免指挥失误带来的重大牺牲,那么鬼子也就笑不了几天了。
“军爷,求求您不要杀我,我错了。”
刘二麻子不停地道歉。
叶安然也压完了最后一个弹夹,蹲在他面前看着他那张脸。
“我要是把你放了,回头你到鬼子那里去说,是我杀了鬼子,多不好啊”
“我不敢,我不敢回去,那么多鬼子死了,鬼子一定不会放过我,求您给我一条生路,我以后一定积德行善,决不敢再当汉奸!”
刘二麻子吓坏了。
他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凶悍的部队,一阵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