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狱魔王盯着李嫚,那眼神仿佛在说:“你说现在还没有到卯时?”
李嫚说:“现在的确还没有到卯时,但我们前天凌晨就已经出发了。”
地狱魔王惊异地盯着李嫚,那眼神仿佛在说:“前天凌晨?难道我已昏睡了三天三夜?”
李嫚用一条洁白的丝巾轻轻擦去了他脖子上的汗,说:“你伤得很重,除了你之外,只怕这江湖中目前还没有人能挨得住的,所以你现在一定要乖乖的听话,好好地养伤。”
地狱魔王那眼神仿佛在说:“我不能跟他们去少林寺,我还要去救……”
李嫚轻轻掩住了他的眼睛,说:“我不许你再提她,因为她的处境远没有你危险,就算你要救她,也得等你养好了伤再说。”
她扶着他斜依在车厢里,又说:“你要明白,头陀大师既然说要将你带到少林寺去,这一路当然不会有什么危险,那么这一路上也绝不会让你逃跑掉的。”
这时候,车门帘子掀开了。马六跟头陀跳了上来,坐在车门处。
地狱魔王斜倚在车厢里,看着前面的蓝血头陀和马六,似乎看得很有趣。
马六瞪着他说:“你觉得我们很滑稽?”
李嫚看了地狱魔王一眼之后,悠然说:“他只是觉得很有意思。”
马六说:“有意思?”
地狱魔王打了个呵欠,闭上眼,似乎要睡去了。
马六一把揪住了他,说:“我哪里有意思?”
李嫚一见,立即淡淡地说:“抱歉,他说的不是你,世上虽然有很多人都很有意思,但你却是个例外,你简直一点意思也没有。”
地狱魔王点了点头。
马六脸色变了,瞪了他半晌,终于缓缓松开手。
蓝血头陀一直都好像没有在听他们说话,此刻却忍不住说:“你觉得老衲很有意思?”
他这辈子还没有遇见过一个说他有意思的人。
地狱魔王又打了个呵欠。
李嫚懒洋洋地笑着说:“不仅他觉得你很有意思,我也觉得你很有意思,只因我还未见过一个坐车的和尚,我总认为出家人既不能骑马,也不能坐车的。”
蓝血头陀居然也笑了笑,说:“和尚也是人,不但要坐车,还要吃饭。”
李嫚说:“你既然已坐在车上,为何不坐得舒服些,我看你这样坐着,总忍不住以为你屁股上生了疮。”
蓝血头陀脸色也沉了下去,说:“这世上最厉害的是什么?就是女人的嘴。”
李嫚说:“你若要我闭上嘴,我建议你还是离开这车上。”
蓝血头陀望了马六一眼,马六的手缓缓伸到李嫚的哑穴上。悠然笑着说:“我这只手一按,你知道会怎么样?”
李嫚笑了笑,说:“你这只手若一按,就听不到很多有意思的话了。”
马六说:“那么就算我……”
刚说到这里,他的手还未按下去,就听健马一声惊嘶。赶车的连声怒叱,马车骤然停了下来。
车马奔行甚急,此刻骤然停住,车子里的人都不禁从座位上弹了起来,脑袋几乎撞在车顶上。
马六怒吼说:“什么事?难道你们……”
他的头探出车窗,嘴就闭上了,脸色也变了!
此时的外面,已经大亮了。
黄土大路旁直挺挺地站着一个人,右手拉住了马辔头。健马长嘶跳跃,他的手却如铁铸般动也不动!
那人身上穿着件灰布袍,大袖飘飘。这件长袍无论穿在谁身上都会嫌太短,但穿在他身上,布还在他的腰上折叠了一尺多。
他本就已长得吓人,头上却偏偏还要包着块黑色的绣花帕子。骤然望去,就像是一快长着癣的石头。
一只手就能力挽奔马,这分力量实在大得可怕。但更可怕的却是他的嘴,那简直不像是人的嘴。
他的嘴竟露出两颗一寸长的獠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