婊子?
牌坊?
狗贼中山侯!
安敢如此羞辱我们名教子弟?
丛兰和张敷华气得满脸铁青。
他们是不敢怪罪陛下的,陛下是不可能有错的。
那么问题就在于陛下身旁的人,以前是那权阉刘瑾,现在就变成了这个中山侯!
难怪皇帝陛下一直对名教儒学充满了厌恶,合着问题根源就是出在这个中山侯汤昊身上,当真是无耻至极!
“陛下,名教子弟中只是部分人与商贾勾结罢了……”
张敷华想要挽回一下名教子弟在皇帝陛下心中的恶劣印象,然而朱厚照听后更是大笑不止。
“部分?是少部分还是大部分?张老何必自欺欺人呢?这满朝公卿不论文武,谁家府上名下没有一大片大业,而这些公卿又要上朝议政又要处理公务,那他们这些家业是谁打理的呢?”
“真以为朕什么都不知道吗?就好比寿宁侯和建昌伯,朕这两个好舅舅,家中就豢养了朱达、周洪、杜成、谭景清这四个商贾,可是侵吞了不少国利啊,盐引一口气可就是好几万引!”
面对皇帝陛下毫不遮掩地道出实情,张敷华一张老脸都有些挂不住了。
他没想到短短五年时间,这位皇帝陛下竟然成长到了如今的地步。
遥想当初,皇帝朱厚照刚刚即位的时候,遇到文臣缙绅的刻意刁难掣肘,立刻就会勃然大怒,显得稚嫩无比。
可是五年时间过去了,眼前这位正德皇帝陛下,却是成长为了足以洞悉朝臣目的的大明帝王!
中山侯啊中山侯,这就是你的功绩吗?
朱厚照也不愿苛责张敷华这位五朝元老,人家不但为大明操劳了一生,而且还在最后时刻替他朱厚照打造出了一个清廉高效的都察院!
所以不管怎么说,这位张老大人都是值得朱厚照尊敬的。
“老大人,这先贤不是也说过一句话吗?”
丛兰静静地听了良久,立马补充道:“法家先驱管仲有言:‘士农工商四民者,国之石(柱石)民也’。”
朱厚照扫了他一眼,对丛兰的上道很是满意,继续道:“丛爱卿说的不错,士农工商,乃是国家柱石,缺一不可。”
“国家要兴旺,社会要繁荣,工、农、商的发展,同样缺一不可!”
“无农不稳,无工不富,无商不活,再加上王朝根基之士,士农工商缺一不可,这才是正道!”
“这句中山侯告诉朕的醒世真言,你们要铭记于心!”
无农不稳!
无工不富!
无商不活!
再加上王朝根基之士!
果真是……醒世真言!
这句话如同一记惊雷,响彻在三人耳畔。
毕竟这话意思粗浅易懂,没有农业,王朝就不稳定;没有工业,国家就不富足;没有商业,经济生活就不活跃。
丛兰眼睛一亮,暗自赞叹皇帝陛下这话精辟。
他到底还是年轻,所以相比于张敷华可以更容易接受新事物。
张敷华兀自呢喃了几遍,同样琢磨出了些许味道。
不过因为他寿命走到了尽头,三观早就定型了,所以对于新事物,也没那么容易接受。
朱厚照见状笑了笑,当初汤昊告诉他这话的时候,他何尝不是这样,直接愣在了原地。
所以啊,野人这个该死的家伙,很多时候当真是让人又爱又恨,偏偏还充满了……哲理。
“举个简单的例子!”
“比如大学士丘濬先前呈上的贡品龙吉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