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大用领着朱惟焯前去休息,路上面无表情地低声道:“殿下,继续保持下去,陛下对您感观很好。”
“切记老王妃的教诲,不要做出头鸟,待得宗室大会时,更是要牢记此事!”
朱惟焯不着痕迹地点了点头,心中对谷大用十分感激。
继朱惟焯之后,一名接一名的藩王抵达京师,但是他们可就没有朱惟焯的待遇了,皇帝陛下也懒得再做戏,平白累到了自己。
唯独只有兴王朱祐杬抵达京师的时候,朱厚照再次降阶而迎。
毕竟这位,可是他选定的藩王宗室代言人啊!
朱祐杬看着热情无比的侄儿,一颗心却是提了起来。
说实话,他虽然是朱厚照的亲四叔,但是二人感情也没有想象之中的那么深厚。
因为朱祐杬受封兴王前去安陆州就藩的时候,这位皇帝陛下那个时候还是个半大孩子。
过去了这么多年,朱厚照能认出他朱祐杬就算不错了,哪里还有什么感情可言?
偏偏朱厚照表现得极其热情,不但将阶相迎,而且还设了晚宴专门宴请他们一家人。
朱祐杬自然不可能拒绝,只能硬着头皮参加。
席间皇帝陛下和皇后娘娘同在,对朱祐杬夫妇颇为敬重推崇,甚至还有意透漏了准备留下朱祐杬在京为官的意思。
朱祐杬只能假装醉酒不敢有丝毫表态,一直回到了临时府邸,他这才忧心忡忡地来回踱步。
“王妃,这可如何是好啊?”
“看陛下这架势,当真是想要引宗室入朝,然后让我做这个出头鸟啊!”
兴王妃蒋氏也是满脸愁容,她虽然是武将之女,但自幼聪慧所以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更难得的是颇有几分政治智慧。
“陛下有心引宗室入朝,对抗把持朝政的文臣缙绅,那也不可能让所有藩王位列朝堂,这只会导致朝堂大乱。”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选出一两位藩王留在京师,授予虚衔官职,参与朝政。”
“王爷是陛下的亲四叔,而且一向贤名在外,自然就成了最佳的选择!”
兴王妃苦笑着分析出了缘由,听得朱祐杬额头上都溢出了冷汗。
“与其滞留京师为官,跟那些文臣缙绅勾心斗角,本王更想陪着你们安度晚年啊!”
“皇帝陛下这不是为难人吗?”
兴王妃也很无奈,叹了口气。
“王爷,就算陛下当真要为难你,我们还能怎么办呢?”
此话一出,朱祐杬沉默了。
若是皇帝当真选中了他朱祐杬,就算他再怎么不愿意,也必须留在京师做这个出头鸟,为陛下统领宗室藩王与文臣缙绅勾心斗角!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即便朱祐杬是皇帝陛下的亲四叔,那又如何?
藩王也是臣子,胆敢不听话违背圣意,那后果可就不是什么道歉认错那么简单的了。
一想到这儿,朱祐杬就颓然长叹了一声。
他算是看明白了,自己根本就没有反抗的机会和资格。
“既然如此,那就唯有苦一苦王妃,和熜儿了!”
朱祐杬看着王妃蒋氏怀里的儿子,满脸都是疼惜之色。
蒋氏笑着安抚道:“王爷这是说的什么话?”
“只要我们一家人能够在一起,那不管在什么地方,都是我们的家!”
朱祐杬闻言一怔,随后释然地笑了笑,伸手将妻儿拥入怀中。
与此同时,干清宫内。
汤昊与朱厚照正在交流信息。
“朕这位四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