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想到林氏方才提到的赏钱,说明他应该是平安无事,还多少立了些功劳。
“表兄在那边过得如何?”洛千淮问道。
一提起儿子,林氏是既牵挂,又骄傲。
“据捎信的人说,他因为勇武过人,所以很受上面的赏识,刚被提拔做了屯长,管着整整五十个人呢。对了,他还特意说了,你走之前给他备的那些伤药效果特别好,救下了他好几个同袍,让再多捎些回去。”
“这事儿,怎么就没跟我说呢?”洛千淮疑惑道。
“你是待嫁的人,这又是陛下赐婚,哪好就为这点子小事打扰你。茵茵莫非忘了,你阿舅也在霁安堂,那些刀伤药金创药,他直接配了就是了。”
这倒是一语惊醒梦中人了。洛千淮之前的那些成药方子,从来没对阿舅跟几个徒弟保密,所以文溥配的当然也不会有什么差错。
“你表兄还说了,别看襄侯府门楣高大,但他若是敢对你有半点不好,待他回来之后,必会替你出头。”林氏说着坐到了她的身边,眉宇之间有些凝重:
“茵茵,你跟我说实话,那襄侯爷......究竟对你如何?近日坊间总有议论,说侯府下聘,只有三十二抬,实在是过于简薄,莫非是因着你父亲的官位不高,所以轻慢于你?”
洛千淮就抬头看向林氏,见她眼中满是担忧之色,忽然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我猜,并不仅是舅母这般想,外祖父母跟阿舅,也是这般担忧的吧?”她问道。
林氏没有否认:“还有街坊邻居——怀仁坊里,跟贵人沾亲的人家极少,难免招人羡慕,一听说聘礼是那个样子,便多了些琐碎言语,其实倒也不必在意。”
事实当然不只是像她说的那么简单。怀仁坊周边都盛传,襄侯就算是个废人,也看不上乡野出身的外室女,但圣上赐婚又无法推拒,所以只好在聘礼上发泄不满。况且历来身体残疾之人,性格上都难免暴躁乖戾,所以待人进了门,还有的是磋磨等着她受呢!
“舅母放心。”洛千淮好不容易才止住了笑,拉着林氏的手,在她耳边偷偷地道:“他很好,也没有在聘礼上苛待我的意思。是我自己早就猜到,阿翁跟他的新妇会把聘礼都昩下去,随便打发我出门,所以才主动跟侯爷商量,让他提前删减了大半聘礼,以免白白便宜了别人。”
林氏恍然大悟:“怪不得,上次你阿舅跟我为了聘礼单子的事忿忿不平,你还心平气和地劝我们来着——只是你有没有想过,聘礼贵重与否,也代表着女子在夫君心中的地位,你这般主动削减,会否让襄侯看轻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