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你又何必如此?事己至此,陛下当顺应天意才是,又何必心怀怨恨。陛下应该明白,就算我姚苌不这么做,也还有其他人这么做。这大秦的天下,已经不属于陛下了。陛下是胸怀广阔之人,也是睿智聪慧之人,当知道有些事不可阻挡。陛下便不要如此的愤怒了,放宽心态才是。”
苻坚呵呵冷笑道:“姚苌,朕1向待你不薄,你羌人当年为人所弃,是朕收留了你,并委以重任。多少人在朕面前说你羌人唯利是图,将来必背刺朕,朕都1笑置之。然则,你便如此对待朕,这便是你对朕的报答么?你若还有半点人性,半点念及朕当年待你的恩遇,便该立刻放了朕。否则,你将成为天下人的众矢之的。”
姚苌叹了口气道:“陛下,臣自然是感谢陛下的恩惠。陛下仁慈,不光待我姚苌恩遇,陛下待何人不是如此?慕容垂,慕容暐,慕容冲,他们不也都受陛下恩惠么?然则,他们也都背叛了陛下,陛下何以单单指责于我?陛下,其实臣有今日,是依照陛下的旨意行事啊,陛下怎能怪我?”
苻坚怒道:“朕何时有这样的旨意?教你背叛我大秦,教你成为逆贼?”
姚苌沉声道:“陛下难道忘了当初陛下赐我以龙骧将军称号之时,曾对臣说过的话了么?臣可没有忘。陛下派我领军南征,赐我龙骧将军之号,当日陛下说,昔年陛下以龙骧将军之号建业,此号从未授予他人,特地授予臣龙骧将军之号,要臣和陛下1样努力建立1番事业。当时在场之人众多,左将军窦冲在,权翼也在,这可是陛下亲口说的话。臣今日建立功业,不正是奉陛下旨意行事么?陛下为何反而怪责于臣?”
苻坚瞠目结舌,1时说不出话来。
这件事他是记得的,两年前,大军南下攻晋之时,自己为了笼络姚苌,授予他龙骧将军之职,当时确实说了这些话。事后,左将军窦冲还埋怨自己,说自己不该说这样的话,此言不详。自己也觉得此言不妥,本拟收回成命,但大战在即,又怕姚苌不满,故而作罢。
如今看来,岂非是1语成谶。倒像是自己鼓励姚苌造反了。
“权翼,当日你也在场,你作证,陛下有没有说这样的话?”姚苌面带得意的朝着门外叫道。
站在门外廊下的权翼躬身道:“确有……此事。”
姚苌看着苻坚道:“陛下,你瞧,这怪不得臣吧。”
苻坚吁了口气,冷笑道:“姚苌,朕当日是器重你,鼓励你好好的杀敌,可并非要你造反。你这是强词夺理。”
姚苌笑道:“君无戏言,陛下自己说的话,如今却又不认,强词夺理的是陛下才是。”
苻坚扭头不答,气的满脸通红。
姚苌咂嘴道:“陛下,咱们也不必提那些事。陛下当年待我有恩,姚苌铭记于心。否则的话,臣怎会如此善待陛下。陛下这几个月来住在这里,臣可曾短少供给?可曾逼迫陛下?几个月过去了,陛下也该想清楚了。天下大事,盛衰兴亡,都是有定数的。陛下曾经是我大秦之主,4海宾服,天下仰望。但此1时彼1时也。如今的大秦,已非陛下的大秦了。陛下可知,长安已为慕容冲攻陷。长安的宝座上坐着的事慕容冲这鲜卑小贼了,那可是我大秦的宝座啊。太子苻宏早已死了。还有,慕容垂已经攻下了晋阳,苻丕的十万大军烟消云散,张蚝战死,苻丕本人也不知所踪。现如今,关中关外,大秦疆域之中已几乎全部为贼人所占。大秦几乎已经亡了。陛下难道还在做着收拢山河的美梦么?已然大势去也。”
苻坚闻言身子剧震,眼中流出泪来。
这么久的时间不知道外边的消息,今日得到消息之后,竟然是这样令人痛心的消息。其实,这些日子苻坚心中隐隐早有不祥的预感。长安其实早就保不住了,不然自己又怎么会离开。没想到的是,苻丕也败了,这下,最后的希望也破灭了。
“朕不信,朕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