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及掩耳之势攻克了坊头大营。
此次奔袭的成功,也意味着北府军不但失去了粮食物资补给的路径,更是连退路也被彻底的掐断。
邺城城下的北府军大军,已经成为了1支孤军。他们进攻受挫,面对的事邺城之中十多万大军的防守无法攻克,现在连后路也断绝了。
十月2十9凌晨时分,黄河北岸的北府军士兵目睹了令他们骇然的场面。停泊在河道之中的,用来运送物资粮草器械过河的大小船只数百艘在寒冷的凌晨燃起熊熊大火,烧的漫天通红。
1些数年前曾参与过桓大司马北伐的将领和兵士们事后回忆。那场大火和当初桓大司马被迫南撤之时,不得不烧毁大量船只的场面极为相似。所不同的是,那1次是桓大司马主动烧毁船只,以免资敌。这1次,烧毁船只的是燕军。他们烧毁的不是船只,而是整个北府军回家的希望。他们这么做的目的显然是想要将整个北府军彻底的歼灭在邺城城下。
胃口着实不小。
……
2十9日上午,北府军大帐之中,谢玄召开了紧急的军事会议。
虽然伤势严重,但谢玄还是不顾众人的反对起了床,用袍子将受伤的臂膀裹在里边,腰杆笔直的坐在案后。
眼神犀利的人或许能从谢玄的嘴角看到淡淡的血迹。那是因为在凌晨时分得知了坊头大营被攻占,藤括之率1万多北府军投降的确切消息之后,心情激荡的谢玄吐了1口鲜血。血迹没有完全擦干净,所以嘴角边尚有残留。
北府军全部高级将领都集中在帐篷里,人人面色严峻惶恐,人人神情不安。因为他们都知道目前的情形,预感到了不好的结局。
冷风呼呼的吹动着帐篷外边的旗帜和帐篷篷布,发出哗啦啦的声响。天上暗云遍布,低沉而压抑。这样的天气很显然又是1场大雪正在酝酿。或许就这几日便又将有1场大雪。
这可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谢玄苍白俊美的脸上毫无表情,没有众人想象中的震怒,也没有惶恐之色。每个人进来的时候,他甚至还颔首打了招呼。
当所有人都到齐的时候,谢玄沉声开口了。
“诸位将军,今日召集诸位,是要向诸位通报目前的情形。我想,许多人都已经知道了目前我们面临的情况。也没什么好避讳的,是的,我们……败了。我们没能攻下邺城,也无法继续进攻。坊头大营被燕军骑兵攻克,我们的补给线断了,后路断绝了。我们只有3天的粮草物资,我们已经陷入绝境之中了。天还会变冷,我们似乎已经走投无路了。”
谢玄的声音低沉而疲惫,在所有人的印象中,谢玄的声音永远是高亢悦耳而有激情的。此刻若是闭着眼睛听,感觉似乎在听1个老人在说话。
谢玄何等高傲之人,能让他亲口承认失败,他的内心是何等的痛苦。
“身为主帅,我必须向你们道歉。虽然此刻的道歉毫无意义,但是该承担的责任,我绝不推诿。此次攻入关东,从1开始或许便是个错误。是我让北府军将士陷入了如此的绝境之中,1切都是我的责任,跟诸位无干。我北府军将士都是好样的,他们没有畏惧敌人,但因为我愚蠢的决策,却令他们陷入绝境,这是我的错。我谢玄无能,连累全军将士。”谢玄道。
“大将军不要这么说,大将军无过,是我们中了鲜卑人的诡计。”
“是啊,大将军千万不要自责。我们从没有怪过大将军。”
“胜败乃兵家常事,大将军要是这么说,我等何以自处?”
“当初我们加入北府军时,1文不值。是大将军率领我们名扬天下。大将军,战场之上,生死难料,我等从军之日,便没想着能活。无非1死而已,大将军万不要自责。”
“……”
众将领7嘴8舌的叫道。
谢玄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这些人都是随着北府军成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