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虽千万人吾往矣’的褒赞,我可当不起。要知道城中这么敌人,我绝不会去送死。”
司马道子大笑道:“原来如此,李刺史倒是坦诚之人。即便如此,歪打正着,起到了更好的作用和效果。明知有数万之敌,还是动了手,所以并不减李刺史之胆色。来,干了这杯,为了李刺史这份胆色。”
李徽道:“琅琊王,我想,这第1杯还是敬给诸多阵亡的将士们吧。此次大战,无论荆襄前线还是寿阳彭城,数万将士付出了生命的代价。还有许多人成了残废。没有他们的浴血拼杀,何谈胜利?更别说什么将领的胆色计谋了。他们才是大晋的功臣。王爷认为呢?”
司马道子咂咂嘴,点头道:“所言极是。那这第1杯便敬给阵亡的将士们。”
两人将酒水泼洒于地,相视而笑。
司马道子斟满第2杯酒,笑道:“这第2杯,敬李刺史总是应该了吧。”
李徽笑道:“这第2杯酒,我也不敢喝。我觉得当敬天地神明,大晋先皇列祖。若无天命之佑,祖宗威德,大晋焉能击败强秦?”
司马道子仔细的看着李徽的脸色,想研究他到底是否发自真心。这番说辞,正是他和司马曜想出来的淡化北府军的功劳,淡化谢氏德望的说辞。李徽此刻说这话,倒像是1种故意的讽刺。
但李徽面色郑重,不像是故意说出来的。司马道子忙道:“此言甚是。这第2杯当敬天地,敬祖宗。”
第3杯酒,李徽才和司马道子共同喝干。放下酒盅之后,开始欣赏歌舞,聆听乐师奏曲。
这琅琊王府的舞伎显然都是经过挑选训练的,身姿曼妙,翩然如蝴蝶1般在殿上穿插游走,变幻队形,当真是美轮美奂。
李徽体会到了什么叫做秀色可餐。看着这些歌舞喝酒,根本用不着什么菜肴,食指大动,喉头干涩之际,自然而然便会喝酒润喉。不知不觉,十多杯下肚。
司马道子喝了十多杯酒之后,显得神采奕奕。脸上的青春痘颗颗通红暴起,脸上也是1片通红。
“都退下吧。”司马道子起身摆手喝道。
乐声戛然而止,舞伎们也纷纷停止了舞蹈。片刻之间,数十名乐师舞伎躬身退下,走的干干净净。
李徽正看得入神,忽然1切戛然而止,不免有些诧异和遗憾。
“李刺史,本王府中这舞伎乐师如何?”司马道子笑问道。
李徽点头道:“不错。我还是第1次欣赏这样的歌舞。这些舞伎个个舞姿曼妙,歌喉也好。总之,很好。”
司马道子笑道:“那是当然。这些舞伎都是打小挑选训练出来的。千人之中不过能留下数十人而已。个顶个都是百里挑1的。”
李徽点头道:“厉害。”
司马道子笑道:“也没什么。李刺史倘若喜欢看,回头本王送十名舞伎给李刺史带回府中,闲暇时欣赏舞姿便是。”
李徽摆手笑道:“那可不敢。君子不夺人所爱。这些都是王爷的宝贝,我可不敢收。”
司马道子笑道:“这些算什么?李刺史这样的功勋之臣,理当给予更好的享受。打仗时浴血拼命,闲暇时难道还不能享受享受?至于这些舞伎,也不是什么稀罕的,本王可并非舍不得。”
李徽笑道:“王爷舍得,我却不想家宅不宁。我家中妻妾几个善妒,我怕她们闹得我家宅不宁。”
司马道子哈哈大笑道:“哦?张玄的妹子如此厉害么?还有顾家女子也如此不知礼数么?李刺史居然怕她们闹?这可同我想象中的不同。李刺史何等人物,怎会惧内?”
李徽笑道:“那不是惧内,而是尊重爱护。”
司马道子又是大笑。点头道:“好说辞。李刺史果然与众不同。既如此,倒也不让李刺史难办。李刺史若是想要看歌舞,大可常来我琅琊王府。我琅琊王府的大门为你敞开,随时恭候李刺史的大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