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处不说,关东鲜卑人便要乘机作乱。此乃隐忧之一。隐忧之二,贵国虽吞灭燕国,又灭仇池。但北地并未一统。凉国代国皆为腹背之刺。如此良机,他们怎会错过?一旦贵国兵马倾巢而出攻我大晋,凉国代国必出兵背刺。我大晋也将派使者同他们联络,协同我大晋作战。毕竟凉国代国之主都是奉我大晋为正统。向我大晋称臣的。到那时,贵国将天翻地覆,不可收拾。处处生火,烽烟四起。届时别说攻我大晋了,怕是你们自己都自顾不暇。”
苻坚大怒,厉声斥道:“住口,当真放肆之极。朕看你是不想活了。”
李徽沉声道:“忠言逆耳。陛下不愿听忠告,听不得逆耳之言,小使不说了便是。但小使不愿见到天下大乱的场面,还是想冒死再说两句。”
苻坚冷冷的盯着李徽,脸上的肌肉微微的抖动,竭力的保持着克制。
“小使以上所言,只是分析贵国同我大晋交战的后果。站在贵国的立场上,你们想攻我大晋的心思小使能理解。毕竟如天王这般人物,自然希望能够一统天下,建不朽之功业。但在此之前,当做好准备。在小使看来,陛下当先灭西凉和代国,当不费吹灰之力。稳定了关东局面和民心之后,再花个两三年时间准备钱粮兵马,就近囤于边镇之地。兵马钱粮物资准备完毕之后,再一举挥军进攻我大晋。到那时,必能席卷而入,势如破竹。在此之前,同我大晋订下和议,稳住我大晋,才是上策。哪怕订个三五年,届时和议到期,再提出之前你们的要求,我大晋上下若是不肯,你们再攻我大晋也是名正言顺,师出有名。”李徽沉声道。
大殿上鸦雀无声,人人目瞪口呆的看着李徽,表情呆滞。谁能想到这个晋国小使居然站在大秦的立场上出主意起来,这真是令人啼笑皆非,不知他真实目的到底是什么。
苻坚凝视李徽,沉声道:“晋国小使,你乃晋国使臣,怎地说出这样的话来?似乎令人疑惑。在朕听来,你不过是想干方百计的让我大秦同你们达成和议罢了。”
李徽叹息一声,拱手道:“天王陛下,事到如今,小使便也实话实说了。小使此来贵国和议,实乃迫不得已。小使出身寒门小族,多年来依附陈郡谢氏,为其出谋划策绞尽脑汁,才有了出头之日。小使本以为,靠着谢氏这棵大树可以一劳永逸,过上好日子。然而,直到如今,小使才明白自己在谢氏和其他大族眼中不值一提。”
苻坚挑眉道:“哦?此话怎讲?”
李徽沉声道:“此次出使贵国和议的差事,在我大晋上下看来是一件极为凶险之事,也是一桩大事。本来如此重要的职责,当由朝廷重臣担任。然而我大晋豪族高阀,朝中士族官员却一个也不肯来。最后选择了我前来出使。小使何德何能,能够担此大任?还不是他们都明白此行凶险,搞不好要丢了性命,所以让我这样一个无足轻重的寒门小族出身之人前来涉险。在他们看来,我这样的人就算死了也没什么,他们那些大族高阀子弟都是宝贝,而我李徽是可以来送死的。谢氏不但不为我说话,反而逼迫我前来,这着实令人心寒。小使由此才算是真正看清了他们的真面目。我大晋壁垒森严,豪门大族是人,而我们这些寒门小族之人,尽管再努力,在他们眼中也是不值一提,弃之如蔽履一般。当真令人心寒。”
苻坚冷笑道:“你晋国一向如此,你却如今方知?上品无寒士,下品无士族,大族豪阀子弟盘踞在上,寒门小族无出头之日。朕早知之。朕的大秦便任人唯贤,不论出身。但这同你今日言论有何干系呢?”
李徽躬身道:“天王陛下。小使愚钝,之前心存幻想,本以为依附于大族,能得其庇佑。现在才明白,他们根本不在乎我们这些人的性命。只要能保全他们自己,不惜让我们来冒险送死。更令人气愤的是,他们要我务必达成和议,且不得答应你们的和议条件,只许以小使承认贵国正统之权。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