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愁我大晋不强盛?百姓不安居?是了,这杯酒,咱们敬黄县令在天之灵最好。我当初若不是得到他的那些勘察的笔记,采用了他的一些想法,也是束手无策的。这居巢县有今日之景象,倒是黄县令之功,你我都是循其迹而为之。”
孟子辉呵呵笑道:“李大人亮节,令人钦佩。那便敬黄县令一杯酒,告慰他在天之灵。”
宴席简短,因为午后还有要事,所以很快结束。叙茶结束,李徽等人出了衙门的时候,赫然发现,衙门广场上,那郑家妇人带着郑小龙已经等候多时了。
不光是他们,广场上还有许多百姓,有的是特意来看李徽的,有的则带着家中儿孙少年来此,希望让家中少年跟着李徽做事。因为他们得知,当年李县令要将郑家少年带在身边栽培,所以也想让家中儿孙能跟着李大人有个好前程。
这事儿倒是有些难办。送来的少年最大的十四五岁,小的才十多岁。都是朴实敦厚的百姓子弟。但是李徽却不能接受他们。一则此行要去秦国,不可能带着他们。二则,自己并没有打算招募居巢县的少年子弟跟着自己。
百姓们是想要这些子弟跟自己,以后能够有个好出息,好前程。但自己可无法保证这些。这些居巢县百姓们倒也是将自己不当外人,这也是对自己的认可和信任。就像家乡出了个当大官的,所以都想让子孙借借光。但其实,李徽希望他们明白,跟着自己未必是享福,很可能是丢了性命。自己不能让这些百姓将来骂自己。
打发了这些百姓,李徽叫来郑小龙问话。郑小龙表示他已经去阿翁阿爷坟前磕头发誓了,已经决意跟着李徽去了。郑家妇人也磕头表示,她也已经决定了此事。
于是李徽命人将郑小龙收入军中,周澈分配给郑小龙的第一个差事便是,跟着人负责照顾马匹,做喂马饮马修蹄这些事情。李徽知道,周澈这是进一步的磨练他的心智,观察他是否有耐性和决心。郑小龙这样桀骜的少年,是需要这样的磨砺的,哪一天他能够安心的把马儿照顾好,没有任何怨言,那便是他脱胎换骨的一天。
午后未时,李徽陪同阿珠前往阿珠母亲的坟墓前。烧了纸钱,一番祭拜之后,大春大壮开始挖掘坟墓。
坟墓挖开之后,一卷芦席之下,阿珠母亲的遗骸已经剩下了累累白骨。四年时间,足以让埋葬的一切血肉都腐朽成泥。
阿珠伏在一棵大树之后哀哀哭泣,不忍观看捡拾骨骸的场面。她想起了那年冬天的情形,自己和母亲一路南下,逃到了居巢县。那天晚上,母亲被潜入城中的冯黑子一伙人杀害。
那是一段内心之中最为恐惧和黑暗的记忆,即便是在以后的日子里,阿珠也多次在这样黑暗的梦中惊醒过来,浑身是冷汗,心悸不已。
她永远也不希望回到那样的时候,所以,对于公子所做的种种行动,她都是能够明白的。她知道,公子是为了能够不让那样的黑暗时刻重演。在这一点上,她和公子都是亲身经历过的。所以,她完全明白公子在做什么。
李徽亲自动手,将阿珠母亲的遗骸一块块的放入一个陶罐之中。虽然和阿珠的娘素未谋面,只是从阿珠口中得知她的一些事情,但对阿珠母亲的人生际遇李徽却也甚为唏嘘。当年那个少女去了邺城,遇到了意中人,那本是一段浪漫故事的开始。然而最终,那一切都成了一场悲剧。爱情是美好的东西,但往往也是悲剧的开始。特别是一场错误的爱恋,更是不可避免的成为一场悲剧。
不过,李徽感谢这个从未有过交集的女人,若不是她勇敢的将阿珠生下来,自己又怎能遇到阿珠。这世上的有些事,往往都是因果相连,环环相扣的。不相干的人和事,其实都埋下了伏笔。风马牛不相及的一些人,往往注定在某个时间,某个地点重逢。
那或许便是被人叫做‘命运’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