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徽听他这么一说,倒是开始怀疑自己醉意熏熏之下耳朵不灵光了。于是起身往柴房门口走去。
走到柴房门口,探头一瞧,那汤郎中正坐在道长病榻前托着腮打瞌睡,床上的葛道长依旧一动不动的躺着。
李徽正待开口询问,突然听到篝火处传来李荣的惊呼声。
“周大哥,你做什么?你在做什么?”
李徽转头看去,透过树木缝隙,他看到周澈的身影站了起来,手里抓着一根燃烧的木柴正凑在脸上。木柴映照出他扭曲的脸,火星乱飞,眉毛胡子都烧了起来。
李徽惊愕片刻,飞步冲来,口中叫道:“兄长,怎么了?你这是在做什么?李荣,还不夺下来。”
李荣上前一把将周澈脸上燃烧的木柴夺下,伸手在周澈的眉毛胡子上乱打,将火星熄灭。
周澈叉着手看着惊惶奔来的李徽哈哈大笑道:“莫慌,莫慌,兄弟。现在我可是完全改头换面了。烧毁了脸,那帮狗娘养的还能认得出来么?我不就可以正大光明的出去做事了么?哈哈哈。”
李徽冲到近前,闻听此言心中恍然大悟。原来周澈是支开自己,用柴火烧毁了自己的脸,好达到改头换面的目的。
李徽心中既惊又佩,五味杂陈,缓缓跪地行礼道:“兄长,你……你……何苦如此?”
……
天色微明,在周澈的鼾声如雷声中,李徽睁开眼睛。只觉得头昏目眩,口中满是酒气。
昨晚喝了太多的酒,以至于宿醉难消,着实有些难受。不过李徽还是准时的醒来,这是多年来坚持早起长跑所形成的生物钟。
转头看看烛火摇弋下躺在一旁木床上的周澈,但见周澈的脸上涂着黏糊糊的烫伤药,两侧脸颊翻卷的烫伤肌肉令人不敢直视。昨晚周澈用柴火烧伤了脸,这下真的是面目全非了。烫伤的伤口即便愈合也不会恢复,只会留下更为恐怖的疤痕,这张脸是真的毁了。
李徽爬起身来走到堂屋里,令人意外的是,汤有道居然正在忙活。他正将葛道长头上和身上的银针全部取出,而躺在床上的葛道长似乎身子在扭动。
“怎么样?醒来了么?”李徽忙上前询问。
汤有道摆摆手,神情凝重的将银针收好,命小童取来一颗药丸化成清水,用银勺灌入葛道长口中。
“好了,哎呦,我这老腰。这一夜,可真是要了老朽的命了。”汤有道直起腰来,捶着自己的后背。
“辛苦你了,道长如何?”李徽道。
汤有道咳嗽两声道:“好歹让老朽喘口气,给些热茶吃。想要老朽死在这里么?那还是一刀杀了老朽得了,不必这么折磨老朽。”
李徽笑道:“人命关天,总要先救活人才好。”
“老朽的命不是命么?莫名其妙被你们掳来,熬了这一夜。”汤有道怒道。
“汤郎中,我们可没掳你来,是请你来的。你也是自己跟我们上车的,话可不能乱说。”李徽道。
汤有道翻了翻白眼,不肯说话了。李徽倒也命李荣去煮了茶水,拿了点心来让汤郎中暖暖身子,恢复体力。他可不想让汤郎中死在这里。
汤有道刚喝了半盏茶,床上躺着的葛元忽然坐起身来,吓了众人一跳。
“好了好了,可算是活了。谢天谢地。”汤有道喜道,放下茶盏上前去翻葛元的眼皮。
葛元一把将他挥开,迷茫的看着周围,待认出李徽之后,忽然大笑道:“哈哈哈,李家小郎,成了!成了!我炼成了。”
……
太阳透过树林的缝隙照射下来,清冷的山谷里弥漫着淡淡的雾气。李徽周澈和葛元三人站在倒塌的茅舍后院冶炼室的废墟前,葛元正在眉飞色舞的说话。
“哈哈哈,我当有多难。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原来硝石要大量才成。李小郎之前说,那火药配比是硝石硫磺和木炭,我折腾了几个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