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话,听听便罢了,倒也不必太放在心上。”李徽笑着对众人说道。
众人明显松了口气,内心虽然谨慎,但起码李徽说的话让他们还是心里安定了些。
“李内史虽然年轻,但却和蔼亲和,令人钦佩。我等为官,其实并不轻松。李内史体味下属们的难处,令人感动。”主簿杨凯之躬身笑道。
众官员也纷纷道:“是啊,李内史这番话暖人心啊。我等一定会好好的做事,不会让李内史难办的。”
李徽笑道:“我说的都是实话而已。咱们这些人的难处就在于,做了好事分当所为,出了差错,便是自己的错,也没人帮着说两句。人都说当官体面,殊不知我们才是弱势群体。老百姓的日子其实很简单,耕种取食便可,简单快活。我们呢?天天忙碌,上奉下迎,难的很呢。”
“是啊,是啊。”众人连声道。
“所以,本人的原则是,只要诸位不杀人放火,干出什么不能饶恕之事,便都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什么偷个懒,捞些偏财,说个闲话什么的,都无伤大雅。谁要是把这些事当大事,闹的满城风雨,那也太过分了。实属是见了苍蝇就拔刀——大惊小怪。咱们丹阳郡的衙门里不需要这样的人,这样的人我是不喜欢的。”李徽继续说道。
众官员心中诧异,没想到这位内史大人居然是这样的想法和看法,可真是让人惊奇。一些人心中惊喜,另一些人心中叹息,本以为王坦之那番话是整肃风气吹响的号角,结果这位李内史转头便全盘否定了。
“听说你们午间准备了宴饮?是不是听了王公之前的那番话后没敢提?那岂不是浪费了诸位的一片心么?这样吧,宴饮照旧,叫上衙门里大大小小的同僚,咱们也认识认识,就当见个面。宴席的开销就当衙署正常开销。杨大人,咱们衙署有官用钱是么?若有,便全报了账便是。大伙儿都不容易,不能让你们掏腰包,我也不富裕,自然也不能我掏腰包,走衙门的账便是。回头一人再准备一些礼品,就当见面礼。也走衙门的帐,如何?”李徽笑道。
众人的嘴巴已经咧的收不住了。原来这位李内史是这样的人,那还担心什么?这三言两语,便已经知道他是什么货色了。吃顿酒席都要走衙门的帐,薅朝廷的羊毛,可见是什么货色。这之后还怕他算旧账么?
新任内史如此作为,这倒是一大惊喜。对于一些人而言,顿生心有戚戚,我辈中人之感。
杨凯之忙道:“内史大人说怎么办便怎么办便是,衙署里还是有钱的。”
李徽笑道:“那便好。诸位先回去吧。我早上起的太早,迷瞪一会儿养养神。没什么事别来打搅我。中午咱们一起喝酒去。”
众官员纷纷拱手,一个个笑眯眯的散了。
……
其后数日,在衙署众官员的目睹之下,新任丹阳内史的所作所为令他们绷紧的神经慢慢的松弛。这厮来衙署之后,无所事事,到处瞎溜达。除了在丹阳郡城之中四处游逛之外,任谁请吃宴席,送个小礼物什么的,都是来者不拒,笑脸相迎。
众官员私底下闲聊之时都认为,这位新任内史看来并无太大威胁,和之前一样,丹阳郡衙署官员们的日子应该不会因为换了上官而变得难过。
衙门里的气氛在最初的紧张和沉闷之后正在慢慢的变得轻松愉快,李徽自然能感受到这一点。但李徽也明白,还需要很长的时间才能让这些家伙完全松懈,对自己放弃防备之心,所以需要耐心的等待,急不得。
正月十二傍晚,李徽从衙署归来,刚走进前厅之中,便看见李荣正站在前厅里和蒋胜不知在说些什么。
李徽颇为诧异,问道:“咦?李荣你怎么回来了?”
李荣在覆舟山侍奉周澈,为了确保安全,被李徽下令不许擅自回京城,以免被耳目盯上,酿成大祸。平素覆舟山中的用度物资都是李徽命人偷偷送去,在绝对安全,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