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处泄洪区在几天时间里已经成了一片汪洋,吸纳了大量的洪水。但是焦湖的水位起起落落,一直都没有回到警戒线以下。
焦湖大堤上也出现了多处的险情。在警戒水位之上的大堤主堤浸泡在水中,在风浪的拍击和湖水的浸泡下,不时会发生坍塌现象。这是绝对不能掉以轻心的。这种崩塌,一旦让大堤受损,便会承受不住水位的压力而垮塌。造成破圩崩坝的严重后果。
所有人必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不断的处置险情,不断的加固圩坝,泡在迎水面斜坡上打桩固定。溃坝的结果将是难以承受的后果。
所有人都在盼望着水位下降下去,毕竟连续的阴雨已经过去,蓄洪区蓄满了洪水,按理说水位也该要下降了。焦湖的水位也确实在起落中缓慢的下降。
然而,情形却迅速的开始恶化,令人猝不及防。六月十一一大早,焦湖水位开始了一波猛烈的上涨。濡须河那边传来消息,濡须河水涨幅增大,倒灌入湖的水量猛增。到午后时分,焦湖水位涨到了距离大堤不到两尺的位置。
这已经是个危险之极的水位了,超出了历年来大洪涝的水位。而四处泄洪区内的水位也已经和泄洪丘相差不到一尺。也就是说,泄洪区已经不能承担太多泄洪的功能。再接下来,很可能都要倒灌了。
而且,泄洪区的水位太高,将无法吸收内涝产生的积水。水稻田和县域河流中漫溢的水也要往泄洪区排泄,才能保证田亩不被淹没。所以要预留一些排泄的空间才成。
现在这种情形,泄洪区只能再吸纳一天的水量,便要水位持平了。
众人惊慌失措,心中极度的失望和恐惧。
近二十天来,辛苦劳累,在泥水里打滚,抱着巨大的希望。现如今湖水不降反涨,一切的辛苦都没有了意义。人们有些绝望了。
李徽身边的主力军也出现了动摇,宋延德等一些官员也认为大堤保不住了。不如索性将大量水稻田所在的大莲圩掘开口子,让水泄入,以保住居巢县城一带云云。
李徽断然拒绝了这些提议,给予宋延德严厉的警告。这种时候,说这些话,便是给大伙儿泄气。气可故不可泄,这要是在打仗的话,说这样的话便是蛊惑军心,是要砍头的。
宋延德等人这些闭了嘴,不敢再放厥词。但是虽然可以压制言论,但对于眼下的情形却没有半点好处。而百姓们眼睛里的失望和无奈是看在眼里的。他们其实也感觉到绝望了,没有干劲了。这湖水不退反涨,确实是巨大的打击。
更雪上加霜的是,午后未时,巡堤队在居巢县城南大堤坡面上发现了险情。堤坝上方出现了一道细细的裂痕。裂痕在大堤外侧被发现,虽然不是大堤内侧迎水面,但是这样的裂痕往往是溃堤之前的征兆。
按照有经验的居巢百姓的说法,这种裂缝一旦出现,便会蔓延往内侧。一天时间,裂缝便会往外渗水,然后水会越来越大,最后形成管涌,抽空坝体内部,造成大坝的垮塌。
消息一经传出,顿时整个居巢县的百姓都开始慌张起来。城中大族率先行动,开始收拾家当携男挈女驾车准备逃离。城中百姓们自然也是惶恐之极,也纷纷准备逃离居巢县。
一时间,整个居巢县城都乱了起来,人心也混乱了起来。
周澈大骂这帮大族乘乱带头闹事,搞得人心惶惶,向李徽建议封锁城门,将这帮大族抓起来严惩。将百姓堵在城里,不许他们乱走。
但李徽却没有让周澈这么做。这其实不能怪他们恐慌,而是这段湖堤一旦溃堤,居巢县城会成为一片汪洋。百姓们留在城中确实很危险。怎能阻止他们避险。不但不能阻止,反而要加以引导。
李徽一方面让周澈带着人手去引导百姓有序前往东门外鼓山上避险,另一方面竭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分析眼下的情势。考虑是否应该如宋延德所言,挖开大莲圩的堤坝,保住居巢县城而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