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轮燃烧弹又砸了下来,下方火势更甚,更多的人身上着了火,更多的地面起了火。酒精在皮肤上燃烧着,满头是火,满身是火,满地是火。
空气中弥漫着皮肉头发的焦糊味,弥漫着酒精的味道,弥漫着烤肉的味道。简直像是开了一场烧烤派对一般。
“敌袭,敌袭!”
“滴溜溜!滴溜溜!”
并非所有人都被燃烧弹砸中了,还有数十人没有参与烧烤派对,他们是距离较远的山洼出口的部分敌人,还有二三十名在水潭中的敌人。
短暂的错愕和惊惶之后,他们大声的喊叫着,有的人吹起了竹哨,尖利的哨音和混乱惨叫之声混合在一起,响彻山野。
“往水里跳,往水里跳!”有人反应过来,大声吼叫道。
那些身上起了火的绝望的士兵们猛然惊醒,一个个带着满身的火苗奔向水潭之中,一个个奋不顾身的跳了下去。顿时水面上冒出一股股的青烟,发出滋滋的响声。
清凉的潭水瞬间熄灭了他们身上的火焰,也减轻了烧伤的皮肉的痛苦。
但水潭不大,一百多人跳入水潭之中,水面上顿时全是人头,全部密集在了一起。而且不少人因为衣服着火,已经涌最快的速度将衣服盔甲脱掉。此刻潭水之中泡着上百个毫无防护的白花花的身体。这是何等的危险。
很快,他们便为这种行为付出了代价。李徽在不久前便算计到了他们会就近灭火,跳入水潭之中。五十多名手持简易弓箭弓弩和土弓箭的人手就在潭水上方的崖壁上。李徽一声令下,数十把弓箭居高临下,朝着水潭之中拉弓激射。
无需有太好的准头,哪怕没经历过射箭的训练都无所谓,因为这种情形下不用瞄准,只需对着潭水之中放箭便是。
噗噗噗!箭支射入水中的声音和射入身体的声音差不多,只是射入水中的声音更加的清脆,射入身体的声音显得沉闷。但沉闷归沉闷,一旦射中身体,便伴随着一声惨叫之声,在声音的比试之中瞬间扭转败局。
满潭的士兵都是活靶子,刚刚逃脱烈火灼烧的痛苦,便要面临羽箭穿身的恐惧。火没烧死多少人,大多数都是烧伤,但箭支射下来,瞬间射杀十几人,射伤十几人。鲜血很快便将潭水染成一片一片的红色。像是沸腾的潭水之中盛开的鲜艳的花朵一般。从上方看下去,甚为绚丽。
“快上去,快上去。”潭中士兵开始哭喊着往岸上爬。但是,大量的燃烧弹正砰砰砰的在地面上炸裂,在潭水四周都是火焰。这火焰在阳光下看上去并不明显,直到你踩上去,沾到身上,你便会意识到那是燃烧的烈火,能让你皮焦肉烂的烈火。
下方的士兵从没有经历过这样艰难的情形。明明身上起火,却不能跳下水去灭火。因为头顶上无数的箭支正嗖嗖嗖的射下来。爬上岸去,又要受烈火的炙烤。两种选择都是痛苦,此刻的山洼里的情形,便像是在地狱中的选择,每一种选择都是刑罚。是上刀山还是下油锅的选择,是挖眼还是割舌的选择。
最终,潭水中被射杀了数十人之后,所有人选择了蹈火而逃,远离赴汤的危险。他们踩着地面的火苗,嚎叫着飞奔而出,光着身子,带着满身的烧伤水泡往山洼南边的出口奔去。许多人跑着跑着便在倒在地上被火焰吞没,许多人虽然逃了出去,却浑身火烧火燎,伤痕累累。
短短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利用燃烧弹和箭支,利用地利的优势发起的偷袭便让在山洼之中歇息的近两百寿春叛军死伤一百三十多人,剩下六十余人沿着洼口猛冲而出,头也不回的往下方山道上逃去。
周澈带着一半人手去跟踪查看那些仓皇逃走的叛军士兵们的动向。李徽则率领剩下的人手绕行下坡,进入山洼清理战场。
抵达山洼入口处,顿时便看见七八名烧伤的敌军士兵在草丛之中呻吟。他们身上的衣服被烧光,裸露着红彤彤的皮肤,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