供。交代的清清楚楚。韩庸早在十多日前便让他们准备大车,三天前抵达吴郡藏匿于东湖庄园野外山林之中。前日夜间,由韩庸引导进入庄园,趁着庄园众人饮酒熟睡之时,公然将北库五千石稻谷全部盗走。然后连夜送往白水沟河汊苇荡之中藏匿。韩庸则纵火焚烧北库,以毁灭证据,谎称粮食烧毁。南宅副管事李徽和几名护院当晚察知有异,便跟踪偷盗粮食的贼寇,最终找到了屯粮之处。李徽率领护院几人发动袭击,擒获马鸣及其余几名盗贼,击杀数名。昨夜李徽回来向我禀报了此事。我已然连夜派人前往将粮食运回来。我想,一会粮车便要到了。家主,这便是东湖庄园失火案的全部经过。”
顾谦从袖中取出了马鸣等人的口供,递向顾淳。顾淳没有伸手去接,此时此刻,他才明白,为什么顾谦一大早便来到明戒堂等在这里。因为他已经掌握了全部的证据,查明了事情的经过。
顾淳杵着拐杖走向韩庸,沉声喝道:“韩庸,这一切都是真的么”
韩庸颤抖着趴在地上磕头道:“不是真的,老奴没有做这些事,都是李徽……还有东翁他们串通陷害于我。都是他们陷害我啊,家主明鉴啊。”
顾淳苦笑道:“这种时候,你还能抵赖么你当老夫不明是非么韩庸,你太让老夫失望了啊。”
韩庸颤声哭泣,趴在地上颤抖。突然,他猛然抬头,指着李徽骂道:“李徽,你这狗奴才,我上了你的当了。我被你骗了。你假装无所事事,实际上是在让我放松警惕,引诱我上钩是么”
李徽冷笑道:“韩庸,自作孽,不可活。你自己蠢,怪得了谁一个月前我便奉东翁之命核查庄田账目了,你又不是不知道,还敢动手。只能说你贼胆包天,咎由自取。”
“可账目上毫无问题,你是怎么生出怀疑的”韩庸咬牙怒道。
李徽冷声道:“正因为账上毫无破绽,这才是最大的破绽。顾家四处庄园,田亩众多,粮食物资进出频繁,数目庞大繁杂。如此豪族,庄田账目总有些出入。可是查勘之后发现,所有庄园账目分毫不差,这怎么可能这叫做掩耳盗铃,欲盖弥彰。于是我便从车行入手,查找从顾家庄园装运粮食的记录,没想到居然被我找到了账面上没有记录出仓的几笔。也得知了一个叫马鸣的家伙替你将这些粮食运往义兴郡。我便顺藤摸瓜去了趟义兴郡,不但找到了宋记粮铺,还在义兴郡打听到了马鸣的身份。更打听到了你韩先生原来早年也是义兴郡人。嘿嘿,这不是巧了么”
韩庸颓然瘫在地上,喃喃自语道:“疏忽,疏忽啊。车行的记录该当销毁才是。马鸣你这蠢货,你怎么不小心些”
马鸣啐了他一口鲜血,骂道:“狗杂种,你又没交代我。”
韩庸不再搭理马鸣,转头对李徽道:“你何时去的义兴郡我怎不知我可是派人盯着你的。”
李徽冷笑道:“你派的人是不是孟老六嘿嘿,他听你的还是听东翁的我发现他在我家宅左近晃悠,便禀报东翁。东翁叫他去问话,他便全交代了,说是你派他盯住我,一举一动都向他禀报的。我便将计就计,告病三日前往义兴郡,你从孟老六口中得到的禀报是不是说我三天都没出家门呵呵。”
韩庸怒骂道:“狗奴才,这个狗奴才。居然骗我。”
李徽沉声道:“得知了这一切之后,我就知道你一定会继续偷粮食。你每年秋收都会偷一批粮食,在入仓过秤的时候串通卢方他们,事后分些油水给他们堵住嘴巴。然后账目便可抹平。我预料你今年也会这么做。于是便请求东翁派我去参与秋收,好抓你现行。没想到,你胆大包天,今年居然偷盗五千石粮食,还放火烧仓,倒是出乎了我意料之外。”
韩庸低声喃喃怒骂,突然问道:“我想知道,你那晚为何没有被迷倒那酒中我放了两包曼陀散,足够让你们昏睡八九个时辰的,为何你们却能半夜醒来我亲眼看着你们喝下去的。